遇到个不顺眼不顺心的事儿,不想着如何解决,先就是拿着孩子撒气。
“哎,娘……”
齐春花有些悻悻,到底还是闭上口。
年氏看一眼略有些坐立不安的陈金妹,暗叹一口气,道:“阿繁,你带着金妹和狗蛋先回吧,天冷,莫要冻着孩子!”
柳繁看一眼炭盆上的红薯和花生,略有些可惜,但阿奶发话,还是一把抱起狗蛋,带着陈金妹回了。
打发走柳繁二人,年氏略调整了姿势,冲齐春花一杨眉。
道:“说罢,你今儿唱的哪出,若是为柳山的婚事,前段时间不是有眉目了,你请人上门提亲也就是了!”
“娘,那可是鲜哥儿,他娘那么虎,我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对,这不是怕山子以后遭罪吗!”
齐春花急急道。
“且他家聘礼要的太多,足八两呐!金妹过门的聘礼是五两,这一碗水端不平,以后兄弟之间也是要生嫌隙的!”
齐春花眉目间带着不快,嘟囔道。
柳榆看一眼坐的板正的柳山,记得那日挖冬笋时,三哥说多出的三两银子他给补齐,不会让大嫂心里不痛快。
“娘,这是三两银子,我都存好了,不会让大哥大嫂多心,也不会让爹娘为难的!”
柳山沉默几息,从怀中掏出个钱袋,把银钱倒在炕桌上。
炕桌上油灯昏黄,众人都伸头去看,果见有两块泛着银光的碎银静静立在其上,里面还夹杂着散碎的铜板。
年氏伸手略微掂量一番,冲齐春花道:“只多不少。”
这些银子想必积攒不易,年氏看着柳山的眼里就带着赞赏。
“你是要气死我啊,有这许多银子,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哥儿还不随咱们挑,作甚非要聘娶何家的哥儿,你想一辈子受任盼那娘们的辖制,我可不愿同她歪缠!”
齐春花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柳山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骂。
原先她也想遂儿子的愿,只这年前十来天的功夫,任盼和何大用又不知起了啥纷争,昨儿送葬老丁氏,孩他爹回来说何大用的脸上满满几道血口子。
这不是任盼那娘们抓的,还能是谁。
这样的一个泼辣妇人,齐春花可不相信她生养的鲜哥儿能是个善茬。
柳榆和长生见齐春花动了真怒,都不知如何是好,便看向一旁的柳梅香。
柳梅香冲二人摇摇头,眼睛却是看向年氏,示意他俩稍安勿躁。
婚姻的事儿最是说不清楚,看着千好万好的人家,或是一片污遭的人家,不到关起门来过日子,那就都说不准。
他们这会儿多嘴一句,往后若是有些不顺,怕就要遭迁怒。
且阿奶与爹娘和三叔都不发话,就更没他们这些小辈说话的地儿。
柳榆二人顺着柳梅香的目光看过去,果见年氏沉默后,看着神色坚定的柳山叹气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真认定了何家的鲜哥儿!”
见齐春花又要发怒,年氏一把按下她的胳膊。
“阿奶,我…我…”
柳山觑一眼盯着自己的众人,脸色慢慢涨红,声音细如蚊蚋:“鲜哥儿很好,爱说爱笑,人也勤快,会针线,又做的一手好茶饭,我,我是想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