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的温度是冰凉的。
宁宁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兰应。
它就躲在小楼的外面，当时的宁宁，并没有在意这个小小的狐妖。
她会杀了它。
这是宁宁当时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这她也没有在意。
当时的兰应，来者不善。
当时的宁宁是这样想的，她还是不在意。
毕竟，她已经见过了很多生死。
果然，兜兜转转，兰应最后还是死在她的手上。
只是，这一次的离别，好像格外的让人难过。
是因为对方是动物吗？
好像动物，会格外引起人的怜惜。
宁宁不知道。
剑发出黯淡的光。
抱住手的爪子逐渐地松开了。
它挣扎着，再次握住宁宁的手，看着宁宁的眼睛，艰难地想要说出什么：“胡炎...”
宁宁却明白了它的意思。
“我会杀了他。”
现在这里死掉的是兰应，可能明天死掉的就是自己。
胡炎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一定会杀了胡炎，不是为了安慰兰应。
她一定会的。
从心口处不停地流出来血。
那么一只小狐狸，就像有流不尽的血似的。
身下藤蔓，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得到了宁宁的回答，它安心了。
终于，兰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宁宁茫然地松开手。
“它...”
崔珏：“就像它说的那样，它死了。”
宁宁摸了摸手，上面还残留着温度和血迹。
感应到了什么，周承肆忽然问宁宁：“没事吧？”
宁宁摇摇头。
忽然听到谢必安说：“奇怪，魂魄呢？”
原来是兰应死了，他们却并未寻到它的魂魄。
“应该是这把剑。”崔珏指向那把剑。
刚刚匆忙，并未细看。
此时，在崔珏的指引下，众人才看到。
剑柄处，有一个很奇怪的符号。
很复杂的一个字，宁宁不认识。
有点像甲骨文。
周承肆看到了，愣了下。
“灭。”
他读出了这个字的意思。
这个符号，代表着这是禁术。
他很熟悉这个符号。
当年对抗胡加之时，那些前辈们，用的就是这个禁术。
在他们死后，立刻让自己魂魄，魂飞魄散。
都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后为胡加所用。
孟姜问崔珏：“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
崔珏点点头。
是兰应自己准备的，它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唉。”
孟姜长长地叹了口气。
崔珏：“这是它自己选择的归宿。”
“不这样死，它也活不了。它手里有太多人命，到了地府，也要受到十八层地狱的折磨，这种死法，对它来说反倒是解脱。”
这确实是事实。
让宁宁惊讶的是，崔珏明明察觉到了。
他却网开一面，放了兰应一马。
那把剑，还处在半空中。
不过已经没有丝毫压迫力了。
剑身和剑鞘，应该是经过了一番较量，只余下娇俏，发出温润的光。
光照进了阴暗的迷雾里，周围逐渐明朗。
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息散去不少，身上也暖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