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宫，听到车声快步走出来的凌绯从凌柒手中接过凌路野。
“让凌初配个退烧针，热度又上来了，半夜容易反复。”凌柒交代了一声，并没有跟着一起下车进屋，凌绯见是裴晏行把小姐送回来的，知道二人有话说，便抱着人离开了。
裴晏行打开车门走到凌柒这边，微凉的夜色下，门口昏黄的笼罩在女生的身上，显得有些单薄。
“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裴晏行低垂着眸子看着眼前的人，温声问道。
凌柒微垂的眼眸被睫毛遮掩着，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半晌才开口，“我自己可以解决。”
女生的嗓音跟平常一样清清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没有上午在江家的冷意，但也没什么温度。
裴晏行想到上午凌柒冲到江家的样子，猩红的眸子染着嗜血的杀意，是他从没见过的一面。
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使一个花季妙龄的姑娘露出那般神色。
突然有些心疼。
但是他没有问，学着江笙对陶念那样，大手抚上凌柒的头发，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可是我想让你依赖我一下。”
感觉到手下的身子颤了一下。
挪开手。
凌柒突然仰头望着他。
片刻。
女生神色极其认真的开口，“你看到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没必要这样。”
路灯下，黑瞳闪耀着波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不似上次在裴宅门口说这话时的轻松语气，这次是很严肃。
裴晏行沉默了几秒，同样回以认真的语气，低声开口，“在我这里，你很好。”
觉着不够，又加了一句。
“怎样都是好的。”
夜晚的寂静好似被放大了般，又是沉默。
凌柒突然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细看却是有些嘲弄的意味。
不是嘲笑裴晏行说的话。
而是她自己。
裴晏行见状眉头微蹙，双手扶住凌柒的肩。“不相信我说的？”
凌柒摇摇头。
对着男人好看的眸子，清冷的声音在月色中回荡，“是不相信我自己。”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莫名刺的裴晏行有些疼，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过去并是那么美好。
唇角紧抿着。
气氛有些沉闷。
凌柒突然轻笑一声，手慢慢拂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昏黄灯光下的眸子波光潋滟，巴掌大的小脸带了一丝野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