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激动地朝陆翠扑上去，席合离得有点近，怕被殃及，动作迅速地避开了些。
高蒙跟着往前了一步，也刚好挡在她前面。
两个女人当众撕扯在一起，很快被老张和民宿的工作人员一起拉开。
老张拽着陆翠，黑着脸训她，“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别再添乱！小花是你小姑子，你非要把她弄离婚才开心。”
陆翠胳膊一抡挣脱他的钳制，顺势还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巴不得看他们离婚，海生那么好一个人，配你那不要脸的妹妹简直是糟蹋了。不光他们要离婚，我也要跟你离婚！”
陆翠落地一声雷，老张都懵了，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
陆翠还在继续，“受冤枉这种事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张小花经常搞各种小把戏欺负我，你没一次站在我这边，从没相信过我。就算知道是她冤枉我，也从没帮我出过气，教训过她！我算是看透了，你眼里除了你儿子，连你妹妹都排在我前头，从来就把我这个媳妇放在眼里，更别提闺女……”
提到闺女，陆翠哽咽了一下，心痛不已。
她用力捶打两下胸口，两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眼睛。
气狠狠道，“老娘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能填补闺女父爱，结果却是找了两个祖宗。我们娘儿俩，就活该照顾你们父子？”
最后一句，陆翠直接朝老张的脸吼出来，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像是压抑了太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她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在老张脸上，边打边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孤儿寡母当年手里好歹还有闺女她亲爹的赔偿金，你一个一清二白的鳏夫，还敢看不起我，觉得我嫁给你占了多大便宜似得。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就你那穷酸样，谁他妈愿意嫁给你！”
老张被打得嘴里出了血，却死死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
好像被打懵了，又像知道理亏，不好意思反抗。
“你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时候，也不见你的好妹妹接济你，现在一副大哥派头，把她护得那么紧。你怎么这么贱！我跟你从一穷二白打拼到现在，也不见你对我多好，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陆翠打得非常痛快，从没像现在这么痛快过。
以前压抑的所有情绪，似乎都得到了释放，连带着那些不甘和固执，似乎都一下子释怀了。
等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完了，手也打肿了，陆翠终于停手。
她看老张肿成发面馒头的半边脸，两边脸极不对称，连脖子都下意识歪着。
被打肿的半边面皮，亮的反光。
陆翠满意地笑起来，大发慈悲般睨着老张，“这些巴掌，就当还了这些年我们娘俩受得气。等离了婚，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老张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他形容不出来现在的心情，总之非常慌。
他从没想过媳妇会跟自己离婚，他们这个岁数，大半辈子都过了，下半辈子注定也是要一起过下去的，谁家到这个年纪还离婚的。
或许就是这种笃定，才让他有恃无恐，对陆翠诸多苛责和忽视。
现在陆翠清醒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和她离婚。
“别说气话，我知道彩礼的事是我冲动，冤枉了你，等强子结婚后就让他搬出去。孩子大了，各自成家离开，以后就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老张的服软，丝毫没换来陆翠的心软。
她坚定地道，“我已经盲心盲眼地够久了，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开心怎么活。还有离婚财产分割这事……”
“想都别想！”
陆翠话还没说出口，老张突然一嗓子打断她的话，眼神倏然凌厉起来。
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