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周薇薇指了指傅荆川的白衬衫以及双手沾上的干涸的血迹,“你如果明天以这副样子去见方菲,她看到了只会更担心,进而影响到方菲的心情和恢复。”
傅荆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都没去洗手。
他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却毫无察觉。
他又思考了一下周薇薇的话,觉得说得在理,他需要给方菲稳定的情绪,而不是让她替自己担心。
但他还是不想立马走:“我再待会儿吧,晚点再回去。”
周薇薇见劝不动,也就随傅荆川了。
周薇薇也坐到椅子上,一米二的椅子,两人各坐一头,没有再说话,都在为方菲默默祈祷。
傅荆川甚至生出只要方菲能好,他可以立马死掉的念头。
可他知道,这种话在心里说出来,不过是减轻了自己心里的罪虐,让自己好受一些罢了,于方菲,毫无用处。
快接近凌晨的时候,向阳开一身机车服来接周薇薇,傅荆川陪他们一起走到了医院大楼的楼下。
周薇薇边戴头盔边叮嘱傅荆川也赶紧回去休息,傅荆川冲着他们点点头:“你们先走。”
目送周薇薇和向阳开离开后,傅荆川靠着楼下的柱子站了很久,想了想还是给护士发了信息,询问她方菲的状况。
医院不仅是最能看到生离死别的地方,更是最能感受到人情冷暖的场合,护士从业五年,见过很多因为疾病和贫穷,而翻脸不认人的恋人和夫妻,甚至是兄弟姐妹、子女父母。
所以傅荆川的深情,是比较打动护士的,护士当即拍了段视频发给他,并说她各项生命体征都很稳定,都没有出现感染发烧的情况,让他别太担心。
傅荆川点开视频,看到方菲全身插着管子的模样,胸口一热,眼眶也是热泪滚烫。
他把视频暂停,触摸着方菲的脸。
上午还一起出门的人,此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当真是应了她昏迷前,对他说的那句人生无常。
他看着视频看了很久,情绪才稍微平复,他开车往沁园走,打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医院。
回去的路上,车载显示器提示有电话进来,看到是唐允安的来电,他连忙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