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待他已经够为宽厚了，是他不识抬举。”
“放肆！”
使徒吓得赶紧趴了下去。
“你们还不够资格。”暗黑原灵向下瞥了一眼。
风占英接到了族长的召见，不知为何，这次直接把他叫去了密室。
风占英心里有些忐忑，担心他和文千古的心思，被族长看出来了。不过文千古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他心里略微安心了些。
密室是在地下，通道循梯而下，经过一阵盘旋之后，已经离地面有些距离了。也正是如此，这里异常的安静，踩在石阶上每一步的动静，风占英都能听得分明。他心里不禁生出了疑问，风列九的身法并不在自己之上，他偷进密室，难道族长真的没有发现？
族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眼前守着八本书，旁边是一个火盆，木炭并没有点着多久，还在透着红亮。
“族长，您找我？”
“哦，占英，你来了。”族长回过神来，示意风占英近到身前。
“占英，列九昨晚找过你，是吗？”
风占英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是，还请族长责罚。”
“哦？嗯。”族长的反应，像是敷衍的给自己刚才的问题收了个尾。
“这些书，你大致翻一下看看。”
族长的反应，让风占英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书一共有八本，没有书名，又或者封页也做了什么手脚，里面的文字倒是认得，只是写的极其晦涩难懂，风占英翻了几本，感觉都不得其法。
“怎么样？”
风占英摇了摇头，“族长，这是什么书，我完全看不懂。”
“这就是八论。”
“八论？就是您之前提到了九经八论里的八论？”
“对。”
“难怪如此深奥。”
族长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并不深奥，只是书的写法极其的精妙。每读一遍，都会有不同的理解，每一种理解，似乎对，又似乎不对，难言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像面前有两个异域之人在交谈，而你却不懂语义，那么，只凭他们的眉眼口型，你很难知道真意。就算猜测再多，若是没有他们的回应，你也难辨对错。这些书，我读了一辈子了，也猜了一辈子了，可是，没了写书之人，毕生我都不得其法。有些奥义，我自认为已经参透的天衣无缝了，可是，绝大部分，我还是举棋不定。”
“族长，您找我来，是想帮你参悟八论之中的奥秘？”
族长摇了摇头。
“你在这方面的造诣，我是清楚的。”
“那族长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历代族长，都视八论为圣物。都想参透其中的奥秘。尤其是……”族长停了一下，转身看向了风占英，“这其中提到的死生契约。”
“死生契约？”
“对。”
“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猎神族绵延至今，却从未有一位族长，能够参透出这死生契约。我也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那这个契约，是否只是个名号，并无明文？”
“或许吧，不过这个名字，在八本书中都反复被提到，证明确有其物。而且，就冲这四个字，就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名字……”风占英并没有完全明白族长话中的意思。
“日后你细细读过这些书，就能明白了。那是世间生灵存活的最高命理，让人充满向往，又心怀恐惧。书中有言：真相的尽头，未必就是心安，也可能是死亡，一切生灵的存在，或许没有任何意义。曾经一度，我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害怕至极，想要将这些书付之一炬，可是，对知晓真相的渴望，让我又恢复了理智。”
风占英听得越来越糊涂，他不明白一本古书，怎就让人心生这么多复杂又矛盾的念头。
风占英满脸的困惑，将族长从刚才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该说这些。
“今天找你来，确实是跟这些书有关。我唤醒的那九位大师，其中之一，就是文语守望者，本想让她相助，尽早破解这最为关键的奥秘。不幸的是，这位大师沾染了恶疾，刚刚接到消息，纵使医术守望者使出所有的解数，也无力回天了。”
“文语大师去世了？”风占英心里非常失落。“前些天，我还刚去向她请教过，她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慈爱。”
“之前族史中记载，她的身体羸弱，如果不是这次要应对大难，我断然不会冒险唤醒她。守望者中，她是唯一一位不曾被更替过的。千百年后的病害，已经与旧日大不同了，在我们眼中稀松平常的症状，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夺命的大患。不过，”族长话锋一转，“就算她平安无事，未必就能破解那死生契约，如果可以的话，这个秘密也不至于流落至今了。”
“也许又是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风占英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族长注意到了风占英的自语。
“哦，没什么。”
“这次叫你来，是想问一下，你觉得文千古如何？”
族长的话，让风占英一阵心虚，他不知道族长是否意有所指。
“族长，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文千古来帮我译读八论。”
族长的话让风占英心安了一些。
“千古才思敏捷，善辩文解字，想必是可以尽一份力的。只是，族长，这九经八论，不是轻易不会示人吗？让千古译读，会不会？”
风占英本不愿说些这种小肚鸡肠的话，不过他还是想试探一下族长的本意，以确保千古接下来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大难将至，如果能够有所领悟，也许对人类的延续，能有所助益。”族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老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我始终放不下的事。”族长看了一眼风占英，又补了一句，“规矩，总有转圜余地的，你说是不是？”
风占英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能从族长口中说出来，在这一刻，他心里想通了一些事情。
“孩子，切记，如果抉择很难，就当以大局为重，明白吗？”
风占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族长是出于什么动机说这样的话，不过，今天的这次会面，让他对族长有了新的认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不过他的思绪，却开始有些迷茫。
“对了，还有一事。”族长打断了风占英的沉思。“灵儿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该是还没从走出来。她自小多愁善感，你帮我多开导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