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确实不会在银行取钱时、在监控镜头前‘无意间’露出五官轮廓。”
挺直的脊背依靠在柔软沙发上，沈政川深深吸了口烟驱散繁杂思绪，熟练吐出烟圈，直接用手指掐灭还在燃烧的香烟尾巴，指尖轻微的刺痛使他的思绪更加清晰。
眉眼中的凌厉露出，薄唇轻启，“我怀疑凶手是故意的。”
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秦鹤了然，“混淆警方的调查方向。”
有了凶手的清晰样貌，警方自然会全力追捕这个“人”。
但如果这个人，就是假的呢？
想着想着，秦鹤不由得为凶手的洞察人心和对警方办案的了解所惊叹，摇头整理着思绪，香烟是一根接着一根，很快，烟灰缸里被满满的烟蒂占据。
过了良久，室内才响起他沙哑到变调的声音，“凶手有帮凶可能也是假的。”
凶手的伪装和计谋把警方耍的团团转，到目前为止，警方似乎都沿着她设定好的路线调查，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
被动的感觉很不好，沈政川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跳出被凶手引导的怪圈，“把所有关于凶手的推测推翻重来，不能禁锢在我们规定的条条框框内。”
“明天汇总线索，重新给凶手定位，从监控和社会关系重新调查，结合两起案件，肯定能找到被遗漏的发现。”
秦鹤很赞同他的想法，“我会派出两队警员轮番跟踪周文怡。”
“另外，风水先生那边有消息了，有队人带着装备去了清远县二道村，暂时住在当地村民家中。”
沈政川沉默应声，大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微凉的晚风吹进乌烟瘴气的室内，带来清爽，把他们积攒在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
看着办公室钟表的时间，短短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的位置，秦鹤疲惫的按着脖颈，勾住男人的脖子，“走了兄弟，回家了。”
“一天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你错了，狗并没有你睡得晚，”沈政川高贵冷艳的拍开他的手，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早点休息，我还不想在水滴筹上看见你。”
秦鹤嘴角抽搐，“嘴巴如果不会说话，请捐给医院。”
“下次只说前半句就好，谢谢。”
月亮高高悬挂在天空，靠在云朵上睡懒觉，整个小区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盏灯亮着，和路灯交相呼应，偶尔还能看到窗户边向下看的等待人影。
是在等晚归的家人回家吧。
孤零零的高大身影伫立在角落，指尖香烟燃烧，慢条斯理的走在小路上，幽深眼眸倒映着一盏盏为家人留下的灯，在黑夜中温馨明亮，在他眼里，又尤其刺眼。
一支烟燃尽，被掐灭丢到垃圾桶里，沈政川拐过转弯，鬼使神差的看向他们所住的楼层。
明黄色的小灯亮着，静静等待着他回家。
顿住的脚步加快，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的急切，沈政川的心跳的很快，却又带着股子心安，寂寥孤独在看到小灯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会不会，也有人等他回家？
站在门口准备开门时，竟然还有些紧张，沈政川在心里暗骂苦笑，压下期待，扭动钥匙。
客厅的灯始终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残余的饭菜香气，沙发上被毛毯包裹住的团子听到声响，迷糊的揉眼睛，语调很软，“你回来啦。”
“我给你热了饭菜，快去洗手吃饭。”
那一瞬，沈政川忽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