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仙人的战争将他们牵扯了进来。
为了身后的万家灯火。
他们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俊儿，你说的没错，你爹我啊，是个英雄。”
老王呢喃了两句，便继续向着天空拉弓如满月。
哪怕这一箭能射穿两套铁甲，可对于天空中的灵鹫宗弟子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娘的，这帮狗娘养的仙人，仗着有个好命，他娘的。”
膀大腰圆的将领站在长城上骂骂咧咧。
但很快，一道火球向着这边飞来。
一道爆炸炸起，将城墙和将领尽数淹没。
老王运气好，只是被炸飞了。
但，昨日还在说着要带着兄弟们趁着发饷银去潇洒片刻的将领，却早已没了身影。
只剩下几块焦肉，在告诉老王，将军已经死了。
连一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留下。
老王自己，也被炸掉了一条腿。
他艰难的拄着腰刀强撑着站起身来。
他想过去为将领拾取血肉，好生安葬。
同袍二十多年，他们和这位膀大腰圆的将领早已情同手足。
无数修士顺着那炸开的口子爬上了城墙，杀掉了城墙上放冷箭的凡人。
哪怕那些冷箭对他们并无威胁。
但，那又如何，凡人死活没人在意，多添几缕功勋才是要紧事。
更何况，凡人本就命贱。
很快，有人发现了挣扎着的爬来的老王。
一道道灵力打在老王的身上。
那防御刀剑的铁甲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顷刻便将老王的身体贯穿。
老王跪在地上，口中溢出鲜血。
身上更是有数个血窟窿。
他不再爬向将领血肉的方向，而是拼尽最后的力气，跪在了地上。
目光看向南方。
那是江南的方向。
那里，有他叛逆的孩子，有他青梅竹马的娘子。
更有桂花飘香，娘子的桂花糕，最是香甜。
仙人一炷香便能往返的距离。
快马七日往返的距离。
老王却是再也到不了了。
“将军，我们......回不了家了。”
“回家.....回家。”
老王跪在地上，口中呢喃着，戴着手套的手松开。
腰间钱袋子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吊钱，鲜血将铜钱染得鲜红。
那原本的四吊钱，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柄上好的练武所需的铁剑，所需要的价格，是四吊钱。
老王就这么跪在城墙上，低垂着头，向着南方。
身体却早已是没了生机，身上的铁甲早已是血迹斑斑。
“这里的敌人已经肃清了，去其他城墙！”
“这帮该死的凡人，没点实力还要在后面放箭，像他妈苍蝇一样，烦不胜烦。”
几个灵鹫宗弟子骂骂咧咧的继续向着其他的地方而去。
没有人在意，在这里。
有几个凡人，永远回不了家。
不，或许有人在乎，他们的家人在乎。
老王那桂花树下做好了桂花糕的娘子在乎。
老王的那在私塾读书的孩子在乎。
双方的大战依然在继续着，无数的火球，水箭，各式各样的术法继续炸开，无数城墙被炸毁，大地化成焦土。
或许，这场战争继续下去，老王连自己的尸骨，都保不住。
更别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