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望着他，眉头轻蹙。
顾容止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的吃着，悠然道：“你都想不出，我能想出什么头绪？再者，是你约我在那相见，说起来，我倒是颇为好奇你为何这么做？”
洛云曦轻咳一声，“当日，你手下的青雉半夜袭击我……”
“她袭击你的事情，不是我指使……”
顾容止握着桂花糕的手一紧，盯着她的眼睛解释。
“知道了。我之所以让她带话给你约在山顶相见，一来是酒馆茶肆不适合约谈，二来，我得知当初顾家所有人被……被处决后，都没有入葬陵园，而是抛尸在山野，所以我才……”
“那我，还该多谢你了。”
顾容止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语气有些嘲讽。
洛云曦原本想好的说辞如今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微微笑了笑，放弃解释，转而说着另一个话题：“抱歉，关于顾家的事，我当初拜托大理寺卿林子安查看了当年的案宗，那上面记载也就这么多了，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些端倪，待我们出去之后，再逐一商讨吧。”
她说完话看着他，一双惹人垂怜的杏眼闪烁着诚恳的光，有点令人挪不开目光。
他感受着对面的年轻女子那清透的却好似一眼就能看进入人心底的目光，喉咙滚了滚。
他有点后悔自己对她冷嘲热讽。
毕竟，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隔了很久，他伸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说话时恢复了以往的散漫却带着分外真诚：“嗯，多谢了。”
“小事一桩，我去看看药。”
洛云曦起身将披风还给他，身上的衣裙坐得久了看起来有些不够整齐，所以站起来后她还低着头整理，细密低垂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浅影。
夜里的风将她披散在肩头的头发都吹乱了，她将全部头发拢到了右侧，露出半截雪白细腻的脖颈，在夜里好似发着莹润的光泽。
顾容止此时也抬眸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不经意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没事，突然觉得，你和其他女子还真不一样。若是，我能早些遇见你，倒也甚好……”
真诚言语回响在耳畔，完全不似平时的散漫调侃。
洛云曦一惊，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怎么？”顾容止淡淡抬眸扫了她一眼，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柔色，“不信？”
“咳……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你倒是变了许多。”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
洛云曦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踏进房内，从包里取出折扇走到门口递给他。
“原来在你那……”
顾容止有些讶异，他顺着她的手接过去，用手摩挲着有些陈旧的扇柄，薄唇微抿。
“我知道它对你的重要性，当时坠崖以后扇叶有点破损，我这几日想法子修补了下，虽做工不精，但也应该不碍眼……”
耳边回响着她绵软的音色，让他心里异样的情绪再次涌动着。
隔了许久，顾容止才平复了内心泛起的涟漪，他拿着扇子起身和她并肩站立，假装不经意的问：“洛云曦，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我喜欢的女子，可她却心有所属……”
“那我，又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