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竟的表情很古怪，“真正喜欢的人？他？他不过是个山贼。”
“哈，比你可强太多了。”
宋知竟摇头，“不，你根本不是那个女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
“你是占了她身子的一个孤魂野鬼！”
李若虽然吃惊却也不慌，总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冷冷一笑，“宋知竟，我死过一次，你以为我还会跟以前一样傻吗？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大洪水来了，你把我和奶奶大嫂小懿都扔进水里了。需要我描述一下那个场景吗？”
这回，不仅是宋知竟，就连她身边的谢枭也是一震。
“因为怕粮食不够吃，你听了你母亲和新婚妻子张淑儿的话，毫不犹豫把我们扔水里了。
我奶奶张嘴想要大骂你一声畜生，刚开口嘴里就进水了，咕咚咕咚两下就沉了下去。
我大嫂抱着大肚子，大概身子重，没怎么挣扎就沉在水里。
我弟弟喊着姐姐，小手扑腾几下也没了动静……
还是我死的最舒服，因为我昏迷着，不闹腾，反而躺在水面上。
我还梦见——”
她看向了因为震惊而近乎呆滞的谢枭，“他给我们收了尸。”
谢枭又是一震。
宋知竟赤红的眼瞪大，站了起来，手抓在栏杆上，“你也说是做梦，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实际是你醒了，你偷了我家的财物，杀了我母亲，毁了张淑儿，你让我变得一无所有。”
“难道你不该一无所有吗？”李若声量变高，“你不想想你的知府之位是怎么来的，你说会一辈子只对她好，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如今这样不是应了那誓言吗？怎么，发过的誓，跟放屁一样不当回事？”
宋知竟在冰冷的视线下，踉跄的往后一退。
“我若不未雨绸缪，就会跟梦里的一样。你母亲什么人，你不知道，张淑儿什么人你不清楚，还有你自己，你扪心自问，洪水来了你不会抛下我和家人？”
李若目光越发的凌厉，“你母亲占了我嫁妆，还与管家合谋砸死我给张淑儿挪位，我不该报仇？我醒了后，她还准备砸死我第二次，我不该杀她？”
宋知竟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你们事事就先想到自己，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却喜欢把错堆到别人头上，从来不去反省自己。洪水来了后，你又做了什么。继续鱼肉百姓，还妄图到将军山捡现成的，像你这样的人，配为父母官，配为人？
上次你落水，死就死了，你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你，我们这辈子死生不复相见，多好，你偏偏贪心不足，想来杀我们，难道我等着你来杀？宋知竟，如今这样是你咎由自取！”
宋知竟只死死的盯着她，喉咙动了几下，却哽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问你，京城你找的谁，那些士兵是谁给你的？剩余的人你藏在哪了？”
宋知竟的双肩慢慢的垮了下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去到那个山洞，无意间看到的？”李若问，“如今是刘都尉在带着那些兵对吧？江宁王已经识破了你的计划，你又成了阶下囚，你想坐收渔翁之利已无可能，若被江宁王先找到刘都尉，他只会死路一条。”
宋知竟瞳孔一缩，刘都尉！这个忠心耿耿的人，“你会留他一条命？”
李若见他有所松动，道：“我会留他一条命，只要他不作乱。”
宋知竟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这个人，真的不一样了，她目光如此坦荡，嘴角挂着自信甚至有点骄傲的笑，倒像极了当年那个骑在马背上，蓦然回首的小姑娘。
可惜，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好，我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