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杀手的目标是百分百致死,那这个地点的不可控性就太大,最好的选择仍然还是南戎海。
至于荣哥哥,他一定会选南戎海。那边人少地广,有余力控制惊马,也有空间让杀手“自然而然”地靠近。
所以,剩下的大半个小时行程,很快就要图穷匕见。
她默默地看着荣哥哥,他从五分钟前就开始喝饮料、吃饼干。她的心又吊到了半空,胃里一阵阵地抽紧。
她几乎没有高反,但她现在也想吃东西来安抚这个容易紧张的胃,于是从随身的小包摸出苹果啃了起来。
荣霄飏听到声音,回头看她,两人对了个眼神。
“高反了?”他稍微提高音量问。
“有点胸闷。”胸闷是实话,但不止一点,也不是高反。他懂,别人未必懂。
“不够吃就找乔楠,多喝点水。”他嘱咐道,“要是还不行就停下来休息。”
“嗯,我还受得了,没关系。”她整个心口都扯得疼,说话声音都微微有些抖。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目光。
十分钟后,地势开始明显上升。荣哥哥喝饮料的频次在提高。
再过二十分钟,他的骑姿仍然挺拔,转弯的时候却时不时能看见他闭着眼。
那道山脊平安无事地过了,算算路程,离南戎海已经不远。
“荣哥哥,我想休息。”苍嘉而叫他。
“嗯,好。”他眼神中带着一点恍惚,声音动作却保持正常,问牧民下一个休息点还要多久到。
两分钟后,一行人在休息点下了马。苍嘉而坐到路边石条上,用增压呼吸调整着状态。
她实在太紧张,整个人仿佛飘在半空,没法落地。这种明知道有事要发生却只能被动等待的感觉,就像一把钝刀在不停地锉磨她的神经,考验她的抗压能力。
她还是太嫩了,道理懂得再多,经历的事情不够,临场还是非常难受。
荣霄飏坐在她身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间中喝口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出言安慰。
苍嘉而尝试了将近十分钟,仍然没办法消化这一份紧张感,一丁点都不行,最后只能把它当作高反,就这么默默忍受。
“走吧。”她起身,朝自己的马走去。
荣霄飏的马停在路边,他快步过去上马,两腿轻轻一夹,马却猛地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差点把荣霄飏掀翻在地。虽然猝不及防,他却闪电般松开缰绳扣住马鞍,在马背上稳住了,下一秒马儿前蹄落地,撒腿狂奔。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休息的懒散氛围中,等反应过来时,荣霄飏已经连人带马跑出了几百米。
“荣哥哥——!”苍嘉而尖叫。
“飏哥!!”“荣少!”几个保镖大惊失色,迅速上马追过去,把牧民的呼喊抛在身后。牧民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全都下意识追马,那是他们的宝贵财产,损失不得。
苍嘉而也着急上马,但越急就越使不上力,失败了两次才坐好,一抬头发现乔楠已经拦在了前面。孟建木越过背对着他的乔楠,朝苍嘉而看了一眼,然后也打马追了出去。苍嘉而心里一凉——是他!
她想追,但乔楠驭马十分熟练,马的个头也比她的大很多,她那点菜鸟技巧根本越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