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母摸着胸口的八卦镜，笑：“老娘不怕。老娘我带了辟邪镜，哪个狐狸精啊鬼精的敢来惹老娘我？哼！”
哼完，姜母看着手里头的茶碗，想了想，心一横，一口喝干，又起身，趴在门缝里头看外头的热闹。
大约是这门缝的缝眼太小了，看得不利索。
姜母想了想，把放到围墙旁的梯子移过来，靠在围墙上，她再爬上去，伸头看，就看见高家那个老祖宗正坐在软轿上闭目养神呢。
也看见高家的女人们拿棍子的拿棍子，拿竹条的拿竹条，顿时，姜母觉得梁家那扫帚好像太弱小了。
她想了想，好像她家那个死鬼还活的时候，买了个狼牙棍。要不，趁着这严家还没来人，先找出来？
立即，姜母摇头，她是来堵人的，不是堵衙门大门的，算了算了，还是大扫帚挥得得劲儿。
于是，姜母下了梯子，又捡起大扫帚在院子里头挥几下子，一来练练，二来松松筋骨。
堂屋里头的梁二美看见这一幕后与梁一俏和梁三娇说道：“大姐，三娇，没看出来啊，隔壁的姜大娘也有几手功夫在身嘛。”
梁三娇笑：“怎么说也是衙门差爷的后人，旁的不说，这手上的功夫打小也是看过的。”
梁一俏踮脚看，看完，她转头说：“二美，三娇，这严家不会真的打上门吧？”
梁一俏的这问题，这会儿在严府当差的四个婆子也很是想问。
第一个婆子说：“等会儿闹起来咱们是假打还是真打啊？”
第二个婆子说：“这哪是打的事儿啊？这是咱们抢不抢的事儿啊？”
“这抢了，人家梁家告上衙门咱吃板子。这不抢，夫人发火，咱们还得吃板子。我这个倒霉鬼，旁的人家不去，怎么来这严府啊？”
第三个婆子说：“这就叫人背时呗。咱们哪个想得到这老太爷老太太过了，这严家就走下坡路了呢？连一年的光景都没呢，先是铺子亏了一大笔银子，再是少爷得了那病，然后那家退亲，现在又跟魏家杠上了。”
“要不，咱们提前跑路得了？”
第四个婆子骂：“我呸！你出的烂主意。咱们可是拿着卖身契的下人，往哪儿跑？能往哪儿跑？”
第二个婆子劝：“好了，都是自己人，别吵了。还是那个事儿，等会儿咱们怎么搞？”
第三个婆子出了个主意：“戏台上那些花花架子打得可起劲了，咱们啊，也学那戏台上的花架子打起来。”
“手轻点，叫大点，喊得吓人点，打得再乱点啊。反正啊，咱们就是个粗仆，没什么见识，更不会给夫人干活儿。”
第四个婆子点头：“对，就这么办。咱们卖身是为了活，又不是为了送死。平日这严府对咱们也就那样，干嘛子费力气打人啊，还不如装个样子，走一趟。”
这头四个婆子在说话，另一头严嬷嬷在与林大娘说话。
严嬷嬷骂：“平日也没见你这么蠢啊，怎么去了趟梁家，你就犯蠢了呢？”
林大娘解释：“姐，我也不晓得我那会儿是怎么了？后来，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可能是被梁家那寡妇克住了。”
严嬷嬷骂：“你不姓梁又不与梁寡妇住，人家梁寡妇克鬼都克不了你，犯蠢就犯蠢，别解释了。”
“那——”林大娘说：“等会儿我是去还是不去啊？”
严嬷嬷想，这事儿她这个给夫人做脸面的人亲自去太跌份儿了，算了算了，还是让这个蠢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