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让三个孩子坐下，提壶给三人一人倒了杯热茶。
他问：“你们来送信，信呢？”
“在这里。”荞荞把折叠好的信纸递过去。
沈川没着急看，问道：“家里人怎么会让你们三个孩子来送信？”
这问题玉笙会。
“王府的人都不敢来，我们就来了。”
“不敢来？”沈川皱眉，“他们为什么不敢来？”
沈采鸢瞧了他一眼，如实道：“他们害怕。”
沈川眉心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害怕？送信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展开信纸，当头两个字，“和离”。
好嘛，他算是知道王府的下人为什么害怕了。
他咬了咬牙，一个没控制住，抬脚踹翻旁边的矮凳。
沈采鸢吓得手一抖，热茶全撒在身上，春衫薄，烫得她痛叫一声，眼眶顿时就红了。
沈川动作一僵，转头看向大闺女。
荞荞和玉笙已经在帮沈采鸢处理了，微风符对着湿掉的地方吹，凉风习习，缓和了热水的灼痛感。
荞荞伸手要扒沈采鸢的裙子帮她上药，沈川看得眼皮一跳，伸手一指屏风，“去屏风后头擦药。”
两个小姑娘在屏风后处理烫到的地方，留下玉笙和沈川大眼瞪小眼。
玉笙抿抿嘴，瞧了眼翻倒的矮凳，嘟哝道：“难怪妹妹怕你。”
沈川：“……”
他忍不住解释一句，“我没想吓她。”
玉笙瞅他：“可是你就是吓到妹妹了。”
“我这不是被这和离书给气的吗？”
玉笙疑惑道：“你为什么要生气呀？”
沈川怒道：“我媳妇儿不要我了，我还不能生气？”
玉笙眨巴眨巴眼，“可是，是你先不要二姑母的呀？”
“我什么时候不要她了？”
“大姑母说了，你娶别的人就是不要二姑母了。”
“我那是事出有因，莹莹她也体谅我的。”
“你怎么知道二姑母体谅你呀？是二姑母跟你说的吗？”
沈川一愣，回忆了一下道：“她倒是没说，不过我告诉她要纳侧妃的时候，她没反对。”
“那二姑母也没说同意呀。”
沈川看着玉笙，“没反对不就是同意吗？”
“不对。”玉笙摇摇小脑袋，“二姑母没同意。”
“可……她……”沈川终于察觉到什么，他看着玉笙，疑惑道，“她不愿意我纳侧妃，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不知道呀。”玉笙道，“我又不是二姑母。”
沈川：“……”
“你人挺小，懂得还挺多。”
“我跟恩人学的。”玉笙咧嘴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沈川感觉这小孩儿挺有意思的，他干脆坐下来，问：“莹莹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玉笙想了想，道，“都是大姑母说的。大姑母说，二姑母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祖父和祖母一样。”
他看着沈川，问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一夫一妻过一辈子。”沈川随口解释完，眼眸垂下，陷入了沉默。
玉笙捧着茶杯，看他一眼，喝一口茶，再看一眼，再喝一口。
沈川转头瞅他，不知是在问玉笙还是在问其他人，“这些事，莹莹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