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走到了那摊位前，再次要了一份馍夹粉！
“能吃辣吗？老人家！”
是那中年汉子在憨笑开口。
这话却让周凡再次有了一种时空交错之感。
他还记得，当年的老摊主，也是这般模样，在笑着询问他。
“能吃辣吗？小哥！”
只是而今，当年那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深，还有些驼背，一笑就会露出他那有些发黄，已掉了不少牙的小老头，却是换成了这如今有些憨笑的中年人。
那一声小哥，也被换成了老人家的称呼。
周凡认出他了，他应该就是那老头当年带在身旁一起出摊，长得有些虎头虎脑，眼中没有多少灵光的小孩。
“可以的，老...老板你按照你的标准来就好，我就想吃吃你这地道的味儿！”
与当年几乎是同样的话，从周凡的嘴中吐出，只是称呼却是也换了。
从老伯，换成了老板！
一声好咧，周凡被他引着，坐到了那摊位旁的客桌。
有些巧合的是，这张桌子，也是周凡当年曾坐过的那张桌子。
应该是那汉子媳妇的中年妇女，提着给周凡倒凉茶的那口壶，似乎也是当年的那口壶...
她一边给周凡倒凉茶，还一边笑着对周凡说。
“老人家，你尝尝，这是咱们老王家，祖传了百多年，快两百年的老手艺了...”
“你要喜欢喝啊，喝完后我给你再添些...”
“您放心，不另加钱...”
百多年...
不另加钱...
这两句话，让周凡仍旧感到很是熟悉。
他记得，当年的老摊主，也是这般对他说的。
周凡端起了那碗凉茶，还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看来，他们是真的得到了那老摊主的真传了。
想起老摊主，周凡就开口说道。
“这凉茶啊，还是这个味儿，我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再尝到过了！”
“我记得，以前是一位老人家，他在这营生的，你们是...”
一旁正在给周凡烤馍的汉子，听闻周凡这话，立马就笑着说道。
“哦，老人家，你说的应该是我阿爷吧！”
“他走了好些年了！”
“现在是我接过了咱们老王家祖传下来的活计...”
“哦...他都已经走了吗？”
“也是...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就是当年他出摊时，经常都带在身旁的那名小孩吧？”
“老人家你见过我？”
“见过，当年的你，要比你们身旁这孩子，还年幼一些...”
周凡一边说着，还抬手一指这夫妻俩身旁正忙活的孩子。
那孩子，虽然看着也虎头虎脑的，眼中没有多少灵光，却很是勤快，此时正在一旁，帮他阿爹揉面。
看来，这两口子，或许也跟当年那老摊主一样，抱着同样的一些心思，想早早地就将自己传承下来的吃饭手艺，传给他们的孩子。
让这孩子，以后也能有一门手艺傍身，不至于在他们百年之后，饿着肚子，讨不上媳妇...
就这样，周凡跟他们聊着聊着，他点的那份馍夹粉，也做好了，被那汉子，给送到了他跟前。
“老人家，你小心烫，这馍酥脆，却也烫口...”
又是一句几乎雷同的话，仿佛时光交错般，从这汉子的口中吐出。
周凡恍惚间，似乎又从这汉子的身上，看到了那老摊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