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带着满满的恨意：“全部，一丝一毫，根本不敢忘记。”
尤其是当初参加那场围杀的所有人，他全部都记得。
当年自己实力跟不上，又是个丹修根本没办法为徒弟报仇，等有实力了，一查发现却被妖皇捷足先登了。
程阳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连李清玄这等修为都记得。
那为何，妖皇会忘记？当时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清玄跟程阳多年的好友，又岂看不出他的表情。
“当年的事有古怪？”
“没错。”程阳尊者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丝丝波澜，“三百年前，除了当初的主事者外，其他一些知情者，后来我一一探查过，他们这三百年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皆已经忘记了这段往事，不，不能说忘记，忘记是正常，时间长了忘记一些事情是应该的。但不可能全部忘记。
他们这些人确实很怪异的，全部都忘记了，简直就像被故意抹去了这段记忆。同一时间，同一件事，无一例外。”
“什么？！”李清玄瞪大双眼，随即否定。
“不可能，我还记得，晓璇还记得，怎么说被抹去记忆了呢？”
程阳也不想承认，但还是指出：“那除了晓璇，其他人呢？你有去了解过吗？姣姣当初在丹宗生活了那么久，不可能就你们俩记得吧？”
李清玄沉默了。
其实这件事他也发现了，不过他根本没深想，当初姣姣死后，几位对姣姣喜爱的师兄弟师妹们接连闭关，其他知晓姣姣的，忘记了姣姣，他也只当他们真的忘恩负义，所以更加厌恶这个世界了。
也使得他更加偏激，自然没有过多关注。
一看他这副表情程阳如何不知道。
而且，“若是说别人都忘记可以说事不关己，那君临夜呢？他会忘记这个曾经生死相依的道侣不是更加的不正常吗？不是玩笑，当初我猛地知道君临夜记忆中再无姣姣的存在，我都差点提剑跟他干了起来。”
可是遗忘了就是遗忘了，就算打生打死，他依旧想不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当初血洗无极宫和飞云派，单挑了魔风宗，杀了鬼族鬼主的目的是什么。
见他满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助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他立马连半点埋怨都没有了。
眼神空洞，失去了珍宝和毕生信仰的表情，无端让人看了落泪。
行尸走肉的活了两百多年，直到姣姣转世，看到小小的婴儿，那位杀伐果断，越发冷情冷心的妖皇哭了。
一行清泪被小小的女婴的手拂去，那是死寂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但他还是遵照内心远离天衍派，远离那个再次点燃他内心之火的小人儿。
“我受到外界太多的关注，若我长期以往来您这见姣姣，肯定会给她带来危险的，所以，之后我不会再过来了，姣姣的一切，就拜托您了！”
不可一世，骄傲无比的妖皇，在那一天第一次朝着自己厌恶的人族低下了头，深深的鞠躬拜托他照顾好姣姣。
当时的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只吐出了一句：“一定不负所望！”
明明满眼不舍，终是转身离去。
再见到却是相见不相识，多么残忍！
该死的天道就是见不得这样一对相恋的恋人相知相许，不仅再次封存了他的记忆，也让姣姣不再是她，物是人非。
也是如此亲眼所见，他才知道姣姣面对的敌人是谁，为什么姣姣那么厉害，最后依旧命丧于此。
而李清玄听完这一切，落下深深一声叹息。
“那你不让我接回姣姣也是有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