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将倾？
沈檐没听懂它说的什么，只看到它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好像在思索。
忽然它起身，张开自己那足足有它的两个身体那么长的龙翼。
虽然看着上面布满了破洞理智上想完全不像是能飞起来的样子，可它却偏偏将翅一振，周围的空间宛如化作实质，轻而易举地腾空而起。
它不似是飞起来的，反而像是抓着空间中的什么腾空而起，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飞”吗，又或者叫“游”？总之都是凭借着什么介质升到了空中。
“吼——”
它用咆哮声宣告自己的出现，然后它迅速地向沈檐这边冲来。
扭曲的光线逸散，说不清的异象出现，仿佛连现实规则都挣扎想要逃离它的周围。
沈檐不禁退后了一步，一个个术法已经准备在身旁。
但他看着这龙的“特效”总觉得眼熟，就好像是利维坦博士的“认知巨象”一样……
“不，这只是表象，利维坦博士用的是‘术法’，而这头龙用的是——‘主观干涉’？！”
他惊讶地想着。
是的，从始至终，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它都全是用的主观干涉。
无论是主动被动地使用都是在认知上对现实规则的“修改”乃至现实本身的“干涉”，没有一丝术法的痕迹。
要知道规则修改依旧要遵从规则，但主观干涉几乎就是没有逻辑了！
或者说那是目前无法接触到的“规则”。
主观干涉需要在场事物的认知顺着干涉结果走的，要是自己都不相信干涉结果那还干涉个什么呢？
就连沈檐都只有在周围没有人观测的情况下才能更改一点自己的认知进行主观的干涉，因为他并不能“说服”其他人。
而它就好像是连移动一下都带着主观干涉，用来主观干涉的认知仿佛可以随意捏来捏去的橡皮泥一般，而所有在场的事物也无法反驳它的干涉结果！
一举一动都是在“它认为的”之中运行！
对这头“疯”龙来说——规则？我就是规则，除非你比我还“疯”。
这还哪是“疯”，这分明是“清明”拉太高了！它清晰的知道在空洞这环境下一切就该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并且不会“失控”才对！
巨龙掀起的大风，投下遮天蔽日的影子，甚至有不符合常理的庞大引力在它飞过时笼罩到了这片大地之上，彰显着它的存在。
它并没有直接撞向这个渺小如尘埃的事物，而是从其头顶翱翔而过，令它没想到的是一股诡异的波动在那粒“尘埃”周围泛起，是主观干涉被抵消的表现。
感知到对方居然没有消失在自己的干涉之下，名为“兴趣”的东西冒了出来。
巨龙在天空之上翱翔了半圈，快速地落下在离沈檐四分之一个身位远的地上。
当然这是巨龙的四分之一身位，对沈檐来说都已经可以测个一千米跑了。
千米级的身形落下，想要将沈檐吹跑简直就和吹飞一粒沙子一样简单。
地上的黄沙不仅是被风吹起的，还有被没来由的力牵引而起，如同雾霭般迷住了他的视野。
灰暗失色的龙与渺小无比的人，这方空间里最显目就属那根金色的独角，仿佛是刻在世界上的宝石、符文。
龙首低下，似乎是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渺小的事物。
“渺小的事物”脚下一轻，几乎要被这龙身上异常的力场吸走，好在认知即时确定下现实，让他不再受这外来信号的影响。
同时这也意味着依旧有主观干涉的痕迹，属实是整头龙哪里都有干涉的力量却没有一丝术法，完全跳出了这个世界本来的体系。
“这也太……”沈檐心脏忍不住地狂跳，握紧的拳头正在颤抖。
就算神思留下的知识告诉他，在空洞这一特殊环境中容易做到这种事情，这容易也只是相对而言的。
做不到依旧是做不到，做得到的人可能会更快做到。
他缓缓抬高头看向沙尘外的巨物，眼里沉积着的火热渐渐涌现，眼神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