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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黎明黑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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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吗?”王淳一边研墨,一边小心问道,“为什么弟弟不能听呢?”

“他还是个小孩子,而你是我的长子,也要负担起责任了,如果…”说着,王截整了整儿子的玉佩,“好了,你随我来。”

王截拉着王淳,向书房后面紧走几步,走到一处小榻前,掀开铺盖,本是一块完整的木板,不成想掀开木板下面竟还有一块弹板,扣开弹板,一条深不见底的密道赫然在眼。

“父亲,这是…”王淳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从未想过,家里还有这么大的工程。

“这是咱们家的一条后路啊,”王截这时还不忘打趣,“自虞朝倾覆以来,我就一直安排亲兵在挖这条暗道,顺着走下去,可以一直到咱们西郊的庄子上,那边自有人接应你。”

“父亲,可是…可是我什么时候才用得上这样的密道呢?”王淳这样的贵公子,哪里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要钻地洞呢?

“快则十日,慢则一月,皇家大事必发,到时候,皇家必定召我进宫,我一走,你们就马上从地道去西郊庄子上,明白吗?”王截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墙壁的地图上摸索,“然后,就在庄子前的驰道上等,你孟叔叔势必会率军从驰道进城。如果一日没有等到,你就快马西行,和你孟叔叔会在驰道上碰面。”

“孟叔叔不是在怀朔御边吗,怎么,皇上也让他回京吗?”王淳听父亲刚刚没提孟叔叔,以为这一动作也是皇家的安排。

“你想的太简单了,刚刚不是让你研墨吗?拿笔来吧。”王截起身说道,“这几天也准备准备吧,这个事,别和你的母亲、弟弟说。”

“是。”王淳递过毛笔,行礼后退出书房。

又是王截一个人了,他拿着毛笔,思考了一阵,在小纸条上写下几行字,又从后厅厢房取过一只信鸽,把纸条在鸽子腿上系好之后,亲吻了信鸽,“去吧,到怀朔去,看看是你的翅膀快,还是皇家的快马密报快。”说完便放飞了信鸽。

看着鸽子向着西边越飞越远,王截也算是喘了一口气,慢慢在小榻上坐下。片刻之后,又猛然起身,像是若有所思。

他推开书房侧面的小门,原来这里还有一间祭室。里面有一座神龛,上供稷教神像,立着“东岳大帝之牌位”,想必这是王截代表的禾族人心中的至高神只。

“东岳大帝在上,受王截一拜,”说着便在神龛前敬香,礼拜,“皇家不知怎么,来中原之后笃信浮教,我只好请您屈尊来到我这陋室,接受我们的祭奠。”王截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请您保佑怀朔回京这一路不要下雪,让我的好兄弟孟翦快点回来。”

说完这些,王截起身后退,准备关上祭室房门,“但南方倒是可以下点雪。”王截摇头笑笑,关上了祭室大门。

幽州京师这边算是表面上平静了几日,先任它暗流涌动一阵,王截的信鸽,却是已经飞到了怀朔前线。

“父亲,王伯伯的密信到了。”只见一骁勇小将立在怀朔军营大帐内,此乃孟翦的儿子孟贲,他一身白盔白甲,身形矫健,面孔刚毅俊朗,但却不全是禾族人模样,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却颇有少帅之风。

“贲儿,快拿过来吧,”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大帐正中坐的这位将军,年纪正值壮年,约莫四十来岁,想必是常年在外征战,身强体壮,有点将军肚,但远离朝堂,烦心事不挂在心怀,精气神反倒比整日在京城的王截更好。皮肤有点儿黑,但配上三柳长髯更显武人风范。双目炯炯有神,发髻扎的一丝不乱,足见这又不是一位莽撞人,倒是有几分儒将风范了。想必这就是王截日思夜想的好兄弟,大夏征西将军,孟翦。

孟翦接过密信,两眼一扫,说道,“贲儿,随我到后帐来,”说罢,便把密信烧掉。

“父亲,怎么了?”刚刚步入后帐,帐内只有父子二人,孟贲就等不及发问。

“你王伯伯信里说,皇上身患重疾,可能要撑不住了。”说完又望了望帐外,“你母亲最近并未来信,看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或者至少不知道皇上病情已经如此严重。”

“是,舅舅身体不好,母亲理应知道,如果是大事将发,也必定会飞鸽来信,想必这次皇上是密告王伯伯的。”孟贲望着父亲,“父亲,您准备怎么做?”

“拔拔海日京中眼线众多,咱们知道了,他估计也知道了。而且皇上为了稳住狄族大臣,势必也会召拔拔海日回京。我是怕…”

“您是怕拔拔看不惯二皇子和禾族人走的太近,会趁皇帝新丧,直接火并王伯伯和二皇子?”

“不,皇上急召拔拔海日进京,就是要让他稳住局面,确保认定的继承人上台。对于拔拔来说,大皇子,二皇子,谁当皇帝都一样,”孟翦看着满脸不解的儿子,“不论谁当皇帝,他拔拔氏都是狄族第一高门,他要的是绝对的权利,我怕的是他先于我们赶到京师,趁着局势混乱接管皇城,这样他大权独揽,我们就势必也被剪除。”

“是啊父亲,那咱们快整顿兵马,大军撤回幽州吧。”孟贲说着就戴上了头盔,似乎马上就要策马东归。

“儿啊,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全线退守,即便保住了新君即位,但是前线失守,新君一定会感激我们吗?而且我们六万兵马,现在又是隆冬,赶回幽州要多长时间?”孟翦笑道,“你啊,还是改不了这个急性子。”

“其实,我只是担心母亲和妹妹们的安全,她们在京城独居,咱们那些亲兵哪里挡得住拔拔海日的精兵强将,”孟贲眉头紧缩,“当然还有姑母,她这些年深居宫中,如果皇上真的驾崩,也指不定那些狄族大臣会使出什么花招。”

“是啊,你母亲和妹妹,我倒不太担心,毕竟你母亲是皇上的亲妹妹,不论谁上位,都不敢对自己的姑姑下手。幽州只要不大乱,家里的亲兵也能抵挡一阵子。”孟翦掰出两根手指头,“你姑姑也是个苦命的人,她这已经是两次守寡了。那年她十几岁就召进宫中,嫁给前朝太子,狄族人来了,亡了虞朝,她又嫁给狄族皇子,后来我想着这位皇子当了皇帝,她也算是安稳了,没成想这…她这又守寡了。我能帮她的太少,只能帮她养大她唯一的女儿,这前朝的公主,算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唉,父亲,您快定个章程,咱们即刻回京吧,别让拔拔海日抢了先机。”孟家公子急得直跺脚。

“分出一万精壮兵马,卸下辎重,明日即刻启程,先沿阴山北麓东行至武川,自武川翻过阴山山口,之后咱们就一路无阻了。”孟翦指着地图安排道。

“是,父亲,我这就去安排,明日一早,我就随您快马回京。”孟贲在一旁抱拳拱手。

“不,你留下来镇守前线,我带一万兵马回京。”

“为什么呢?父亲!”

“虽然现在是冬天,水草不丰,芮族人动作不多,但也指不定他们会不会出此险招,如果你不在,前线几位将领便会群龙无首,没人拿定主意,而你就是这个拿主意的人,而且…”孟翦咳嗽两声,“而且京城此番震动,必多凶险,如果我和你王伯伯遭遇不测,你还可反攻或自立门户,我们已经亡国,万不可灭种啊。”

“这…是,父亲。”孟贲本想反驳,但感到大任在肩,便也只好服从。

怀朔的太阳从阴山上落下,最后一抹夕阳照在孟字军旗上,军营里静悄悄,大军早已安歇,第二天他们就将兵分两路,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开进。

又是一只信鸽飞来,只不过不是王截放飞的那一只,这次是落在了湘州的军营大帐内。

一双大手接过鸽子,取下密信缓缓打开,看信人留着长髯,但已经有些花白,鼻梁笔直高挺,双目深邃有如猎鹰,眉头微锁,头戴金盔,身着金甲,虽然已经五十岁出头的年纪,但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英气和勇力。这便是大夏大将军,此番在湘州平定起义的拔拔海日。

“信鸽还是比皇家的密报快啊,”拔拔叹道,“只不过湘州远过怀朔不少,想必孟翦已经启程了。”

“老哥,你就别说那有的没的了,是不是我大侄儿来信了?信里有啥好事?”说话的是这次平定起义的副统帅,皇上达奚牧仁的亲弟弟达奚哈达,此人身穿黑盔黑甲,体型肥胖,看来常年在外,仗是没打多少,饭却没有少吃,年纪看着比拔拔海日小了几岁,他见帐内只有二人,便在帐内席地盘腿而坐,一边饮酒一边吃着酒菜,颇无礼数,王家二公子说他是大老粗,看来也是无疑。

“是你的大侄儿来信了,皇上可能要不行了,急召我回京。”

“急召咱们回京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看来是兄终弟及,皇上要传位于我啦!”达奚哈达摸摸嘴上的油,放下酒杯笑道。

“是召我回京,不是召咱们回京…”拔拔海日无奈的以手扶额,“我劝你也别有这个想法,皇上嫡出的孩子不多,已经成年的只有两位,此番势必是传位于大皇子和二皇子中的一位,你先考虑考虑会传给谁吧。”

“那当然是传给我的大侄子了,你看现在皇上的密报还没来,大皇子的密信就来了,这不明摆着嘛,咱们朝里的狄族大臣,除了极少数舔屁沟的货,学着禾族人舞文弄墨的,不都想着大皇子荣登大宝,咱们再回代都呢嘛,”达奚哈达又喝了一口酒,“老哥你呀,谁不知道你是咱们狄族第一高门,你怎么就不能给句准话呢?这么多年来,大皇子和你亲近,你总是不冷不热的,就不能和他站在一个队里吗?”

“皇上多次明令禁止结党,皇上看你是亲弟弟,无非嘴上说你几句,从未加罪于你,而我是大夏的大将军,你是想让我带头违抗皇命吗?”拔拔冷冷的白了达奚哈达一眼。“你也能看出来,皇上心里对王截那一套是喜欢的,他要的是休养生息,成万世基业,可大皇子一心想着回代城,想着围场打猎,恐是已经失去圣心了。”

“那你想怎么样?看着二皇子继承大统,把王截,孟翦那一群禾族大臣捧到天上去,然后把你这个三代功勋大族踩在脚底下?”达奚哈达和拔拔海日共事三十余年,倒也看得出海日的心思,“我倒是无所谓,当个闲散大人罢了,只可惜了你这个一心为国的大功臣。你就真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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