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得让人心里发苦。
顾筱听到他的话，眼眸微闪，随后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调侃。
“被你杀了，而且……你还顶替了他的位置。”
墨梓源闻言微愣，有些不明白顾筱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顶替了他的位置？
墨梓源想到自己脸上那张人皮面具，脑海之中一下回过味来。
他知道顶替的身份是二皇子，那按照顾筱的意思，他曾经心悦的人也是他。
可更加让他在意的是，这份顶替有没有他想的另外一层意思。
他顶替了身份，又是否顶替了他在顾筱心中的位置。
“是吗？那你可怪我？”
顾筱摇头，如果要怪，那也是过去没有恢复记忆的自己要责怪，毕竟原本她和墨梓源之间就相处得不愉快。
若是她还存在，势必是要追究的。
但是如果她并没有恢复记忆，恐怕也不会发现墨梓源假死，而且冒名顶替成了自己的心仪之人。
更加不会有后来诸多的麻烦。
但是如今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一个完整的顾筱，包含了她在现代所有的记忆。
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势必跟环境和她自身的经历分割不开。
所以过去的顾筱只是她的一部分，只有所有的精力结合起来才成就了现在的她。
“我不怪你，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喜欢的。”
只是那个失去记忆，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过去的自己所喜欢的。
而现在她不是她，自然不会责怪墨梓源杀了二皇子。
墨梓源见顾筱的语气不似撒谎，他面上松了一口气，眼角眉梢之间也洋溢出些许笑容来。
顾筱察觉到了那抹笑意。
曾经墨梓源也这么笑过，但是那时的笑更加光明开朗，因为没有过去的牵绊，它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所有的表情都发自本心。
而现在顾筱看着他的样子，却感觉到了一股朦胧之意，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有些模糊的玻璃罩子。
顾筱不知这个想法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墨梓源拥有了过去的记忆之后变得更加复杂。
不过……这是注定的事。
就像顾筱自己和过去截然不同，失忆的墨梓源也算不上真正的墨梓源。
等他彻底恢复记忆，回视这段过往知识，会不会像她看待自己的过去一样，虽然想要代入进去，但是却明白自己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事。
想到这里，顾筱眼眸微闪，说道：“接下来你会梦见更多的事情，无须惊讶或者紧张，等你彻底适应下来之后，也就会彻底变回原来的自己了。”
顾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再次端起了汤药，舀起一勺送到墨梓源嘴边。
“药还是要喝的，这样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