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轩的身体红肿的厉害，就算已经昏迷过去，可还在痛苦的低哼着。
顾小菱有些担忧的看向阎澪：“他看上去很痛苦，我怕他熬不过今晚。”
阎澪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那是他的命数。”
“可……”
顾小菱还想说着劝导话，但全数被阎澪坚决的眼神给打了回去。
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李沐轩，她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鬼魂不能干涉人类，心有力而余不足啊。
“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撂下这句话，顾小菱率先走了出去。
时间不多了，她还需要寻找厉鬼的下落，以及他的死因。
一口气逛完了整座治疗院，可除了有许多她看不太懂的机器外，这里似乎同监狱没什么两样。
甚至还不如监狱。
那些来治疗的病人在这宛如牲口。
唯一得到的线索，是在办公室的电脑里。
她翻阅着每个人的信息，最终页面停留在洛宇个人信息上。
上面的记录有些删减，只有寥寥几句：
洛宇，男，二十岁。
因精神疾病前来治疗，过度叛逆不服从管理，屡教不改，最终旧疾复发自杀身亡。
上面附带着他的照片，那是一张温柔清秀的脸，眉眼微垂，看上去有些柔弱，实在看不出来他是个叛逆的人。
她又翻阅了好几份不同人的信息作为对比，其中还有李沐轩的信息。
但几乎所有人都信息上都写了“精神疾病”四个大字，却没有详细说明到底是什么疾病。
“精神疾病为什么不送去医院，反而来这？”
顾小菱觉得事有蹊跷，自言自语道：“在这种环境下治疗，就算没有病，都要被逼出病吧？”
她并不相信这些信息的真实性，这里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怎么会这么刚好都是精神病。
或许这个病，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离开的借口，也成为了虐待他们的理由。
顾小菱正准备关上电脑，却突然瞥见李沐轩信息上最下方的宿舍门牌，下意识的转回洛宇的信息，惊奇的发现这两人曾是同一宿舍的室友！
像是抓到什么重要线索，她又继续快速翻阅着其他人信息，果不其然，曾经李沐轩的宿舍里住着九个人！
可现在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死了。
看着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死亡标识，顾小菱微微颤抖。
难道是李沐轩将所有人杀害了？
不对！
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厉鬼为什么不对他出手，反而唯独避开了他。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于脑海，顾小菱猛地站起身。
“我还要再回一趟李沐轩的宿舍！”
看着她焦急飞奔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还未来得及关闭的电脑，阎澪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将电脑关机。
“终于发现了啊。”
他低声呢喃。
顾小菱一路小跑重回宿舍楼，还没来得及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呜咽。
李沐轩才晕过去不久，不像是他的声音。
她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挪到窗前，借着月光往里看去——
那只她一直寻找的厉鬼，出现了。
顾小菱瞳孔骤缩。
这大概是她目前遇见的，死状最平静的鬼了。
除了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狰狞扭曲的疤痕之外，他身穿脏兮兮的病号服，看上去同常人无异。
他背对着她，俯身抱住地上的李沐轩，低声哭泣，声音沙哑，带着绝望痛苦的嘶鸣。
这太离奇了。
厉鬼不仅没有杀掉李沐轩，反而还因他受伤而哭泣。
顾小菱忍不住又往里探了探头，希望能够看到厉鬼的正脸。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厉鬼突然转过了头，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