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眼底却是一片迷茫。
唐棠耐心等着她的答案，却只听见她苦笑一声。
“我不知道。”
她害怕再受伤，害怕再重蹈覆辙，害怕他此时说出的喜欢不过是为了占有她的身体。
她明明很怕，却又控制不住地深陷，她一遍遍劝告自己，又一遍遍地欺骗自己。
从她刚来傅家那天起，他仿佛就住进了她的生命里，那之后都不曾离开。
在她的心里，似乎他早就是和她密不可分的存在。
如今他们的相处不像夫妻，更不像亲密的爱人，他嘴上说着喜欢，但是她的心里感觉不到，她觉得他喜欢的也许只是她这具身体。
可她不敢再问，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地爱了他太多年，如今好像从他说出那句喜欢开始，她就变得惶恐，她想让自己不去相信，心里却又总会忍不住生出希冀。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力改变。矛盾和痛苦缠绕着她，只让她不敢想以后。
唐棠看她这个模样，便猜到了大半，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桌上，推到她的面前。
宋绾拿起来细细地打量一番，眼底露出震惊。
“这不是那个房子的钥匙吗？”
她当初只住了短短一月便搬走了，钥匙也拜托唐棠还给房东。
如今怎么又会到她手上？
难道……
唐棠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径直开了口。
“是他让我给你的，他怕你之后又受了委屈无地可去，他让我告诉你，那个地方你随时都可以去住，不要房租。”
宋绾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房东的头像，以及他总是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
她惊得睁大双眼，心底生出的满是感动。
“原来是他。”
唐棠“嗯”了一声，“他想帮你，又怕你不接受，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他临走之前叮嘱我，让我多关注你的情况，若是你受了委屈就第一时间告诉他，因为他担心你怕他担心不肯说。”
宋绾此时的声音已经哽咽。
“原来他为我做了这么多……”
唐棠此刻再也不愿意替周野瞒着，他那样骄傲的人，她不想让他经历什么暗无天日的暗恋。
起码，应该让宋绾知道，给她选择的权利。
“周野和我说，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但是你把他给忘了，他这样冷清的性子，从未对谁这么好过，所以绾绾，你能明白他的心意吗？”
宋绾脑袋“轰”的一下，她整个人都像是不会思考了。
她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却都想不起记忆中有他这个人，可是正因如此，她才更觉得愧疚。
原来是她把他忘了，而他却不计前嫌地帮了自己这么多。
她想起这么久以来他们相处的画面，她许多次都感觉到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他从未对她说过。
她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明里暗里的付出，也打从心底里感激他，却从未想过，也许他们早就认识。
可是她不敢再去想更多的可能性。
他那样的人，颜值才华能力样样拿得出手，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唐棠见她不说话，也生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紧。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对傅衍川并未真正放下。
她只是不希望周野留下遗憾。
她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