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我说了不算的呀!”去泡茶的匪徒回来了,方中正拿起茶杯,于衍行立刻上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那福隆钱庄虽是方家的祖产,可如今在我姑母的舅爷的孙子名下,与方家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了啊!哎哎,小于啊,给这位壮士和夏儿也倒上茶!”
于衍行依言又倒了两杯,那首领并没有接,方凌伸手接了过来,低头喝着茶,掩饰着自己眼中的震惊。
父亲的变化竟然这样大!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除了在夏儿面前,鲜少有情绪变化,对旁人更是冷淡倨傲,如今竟能与这匪徒说这样多的话,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莫非是皇上早已经传信给了父亲,父亲才演的这样一出戏?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心中不由对父亲又升起几分敬佩。
不愧是父亲,演技这样逼真!
“方大人不必演了,”那首领嗤笑了一声,“福隆钱庄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和您绕圈子了,我既然能将方宝林请来,定然是有完全之策的,您若是能好好地合作,将福隆钱庄乖乖地交出来,我也不为难您,您看如何?”
方中正喝了一口茶,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颇有些为难:“我没有骗你,那钱庄我说了不算啊!”
“方大人,您要是再这样下去,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首领冷笑了两声。
他身后的匪徒们纷纷亮出了兵器,看那架势,若是方中正不答应,他们立刻便要对这几个人动手。
“哎呀呀,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要动起手来了?”方中正连连摆手道,“咱们这不是在商量么……我又没说不答应你,是不是?”
他皱着眉头,一下一下捋着胡须,叹道:“福隆钱庄……福隆钱庄这些年里,只认信物不认人,你们大约也是知道的。如今你们想要那钱庄,我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信物被从中一分为二,一半在方家的家主——也就是鄙人——手里头,另一半则在钱庄这一代的传人手里,即便是我这一半给你了,另一半你们也拿不到啊!”
“这就要方大人助我们一臂之力了,”那首领见他终于说起了正事,且并没有直接拒绝,便让人收了兵器,对他说道,“方大人,您现在便修书一封,将钱庄的掌事人叫道京城来,后续我们自会处理。”
“就算我真的写了信,等人过来也要数日,这些天……”
“这些天你们父女安心在此处住着便是。”那首领说道,竟是一副不达目的不让他们离开的架势。
“唉……”方中正长叹了一声,“没法子,那就给我拿纸笔过来吧!”
“父亲!”方凌见他竟然答应了,心中一急,不由叫道,“福隆钱庄可是……”
方中正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夏儿,如今他们用你威胁为父,难道为父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害不成?”
他摇了摇头:“莫说是钱庄,就是他们要为父的性命,为父也得给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