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只能勉强控制住毒性不再蔓延,却查不出两个孩子到底中了什么毒,”她哭道,“为了控制毒性,大夫每日都要给两个孩子针灸,小小的孩子连反抗都没有力气,只能细着嗓子哭,那哭声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公主就站在门外听着,孩子在里面哭,她在外面哭,娘娘您不知道,公主她现在几乎瘦成了一具骷髅,若是孩子真的有什么不好,奴婢怕公主、公主她……”
许秀心里堵得难受,一转头就跟着落下泪来。
“三皇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被残害么?”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他就这样忍下了么?”
侍月摇头,眼泪簌簌而落:“奴婢也曾怨过三皇子,可奴婢也是亲眼看见的,公主生产的那一日,三皇子呆呆地在外头站着,手里紧紧攥着公主的簪子,等被人瞧见的时候,那簪子已经陷入了皮肉里,戳在了骨头上。”
“公主在门外守着孩子掉眼泪,三皇子就在院外守着公主——可是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即便他现在冲进宫里,杀了那老皇帝,又有什么用呢?”
“曼青她,后悔吗?”方夏小声问道。
侍月摇摇头:“公主说,她早在应了与三皇子一起去北越时,便知道那条路绝非坦途,如今所遇到的事,怨不得三皇子,始作俑者是那老皇帝。”
“若非公主这样想,奴婢只怕三皇子也撑不下去了。”侍月苦笑道,“三皇子虽然不说,可是他时时刻刻都绷着一根弦,一直避着公主,也从不去看两个孩子。”
“那一日三皇子忽然进了公主的屋子,公主躺在床上,奴婢正服侍着公主喝药,三皇子就站在门口叫公主的名字。”
“三皇子说今日天凉,等会儿大夫施针的时候,你便不要过去候着了。他说我看过咱们的孩子了,儿子生得像你,女儿生得像我,他们都会平平安安长大的,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完三皇子转身就要走,公主叫住他,问他你晚上会来陪我一起用膳么?”
“自从公主怀了身孕,三皇子为了隐瞒,已经很久没有同公主一起用膳了。听公主这样问,三皇子停了半晌,才说会。”
“公主说那我等着你,有些事你今天不做,往后也有机会可以做,可是要是做了,今天晚上我就等不到你了,往后也等不到了。”
“那一日三皇子终究是没有出门去,两人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等到三皇子再出现时,便安排了人手,让他们送奴婢悄悄回大周来。”
“这一路上都有人追杀奴婢,到了京城里的时候,三皇子带来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了奴婢一个。可不管怎么说,奴婢也是在京城中长大的,这个时候他们再想着杀我,就不那么容易了。”
“奴婢找了从前公主宫中的一个嬷嬷,扮作了小宫女的样子进了宫,这才找到了娘娘。”
侍月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话,脸色煞白,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力气。
“娘娘,”她哀求许秀,“奴婢身上也中了两个孩子一样的毒,您拿奴婢试药吧,只要能解了这毒,两个孩子便有救了,公主也有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