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年越说越伤心，渐渐开始眼角含泪，语气满是哽咽。
“要是她知道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一定会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夏瑶接过镯子戴在手上，又紧紧拉住王景年的手，安慰道，“不会的，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
王景年错愕，他一直觉得当年的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敢和夏瑶坦白，更没有勇气聊起她母亲，没想到夏瑶什么都知道。
“那你怪我吗？”这才是王景年最在乎的，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甚至有卑微的请求，与正厅霸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怎么会，你待我母亲极好，又细心教导我哥哥，我被拐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其实你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把所有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可是，当年要不是我年轻气盛，不给对手留一点活路，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你和你母亲也不会出事，亦寒的腿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点不见好。”
夏瑶叹口气，拉着他坐到椅子上。
“商场如战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避免不了的，你当年就算手下留情，难道就一定会有更好的结果吗？我们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更不能美化没有选择的路。”
王景年听见这句话，惊讶的抬头凝视，半晌无奈的笑了笑。
“你说的对，我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居然还没有你想的透彻，简直惭愧。”
“你是身在迷雾中，一时看不清而已，给我讲讲母亲的事吧，那个时候我还小，基本没什么印象，我时常在想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孤身与歹徒周旋那么久，一定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子。”
说到这个王景年眼神都变得温柔许多。
“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住在一个大院里，她经常像个小大人般训斥我，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要是娶了她，岂不是等于多找了一个母亲。”
‘噗通’夏瑶闻言，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这般比喻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是独特。
“她成绩很好，一直是所有人的骄傲，我则是大人眼里的反面教材，我母亲便有意让她来教我功课，美曰其名同龄人有共同话题。
我虽然不愿意，在两家大人的强迫下还是不得不屈服，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她真的很博才，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她却什么都知道，相反我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傻子一样，一问三不知。”
夏瑶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掩饰嘴角的笑意，脑海中浮现两个小孩的身影，男的调皮捣蛋，女子英姿飒爽，高谈阔论，简直越看越欢喜。
“所以你就是这样被我母亲折服的？”
王景见她掩饰不住的笑意，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应该还算不上爱，只是觉得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人，其它不说，功课倒是真的进步不少。”
“后来呢？”
“后来我考上京大，你母亲则是去国外留学。”
夏瑶暗戳戳的看向王景年，悄悄问道，“老实交代，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不舍？”
“咳咳！”
他假意咳嗽两声，“当然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说，她可是被海外教授看中，亲自请过去的，这种事我要是拦着，岂不是很不是人。”
末了又微微叹息，“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后悔，我们白白浪费了四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