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庭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就听到庄妍的手机响了，他余光瞄了一眼，见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大字——小姑。
“喂，小姑，你们吃饭了吗？”庄妍怕吵醒儿子，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但轩宝似乎还是被吵到了，在睡梦中皱起小小的眉头。
叶满庭不动声色地把孩子接过去。
庄妍感激地笑笑，就听电话里庄玉梅那熟悉的声音道：“还没吃呢，快过年了，你们今年回来过年不？”
“回，我带着轩宝一起回。”庄妍急忙道。
前两年她刚收养轩宝，过年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回老家陪奶奶和小姑，一年是因为公司值班，一年是因为轩宝生病发烧，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今年过年无论如何要带着轩宝回去给奶奶和小姑看看。
“那就好，我跟奶奶都盼着你和孩子回来。”
“嗯嗯，小姑，奶奶呢？她怎么样了？”
“妍妍，奶奶不让我跟你说，她其实身体一直不大好。”电话那头庄玉梅的声音压低了些。
庄妍心像是被揪了下，急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哮喘又犯了？”
“不是哮喘，是肺癌。”庄玉梅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去年就确诊了，她怕拖累你跟孩子，一直不让我跟你说，中间我陪她治疗过很多次，但效果都不太理想，医生说可能，可能时间不多了……”
庄玉梅说到最后，几乎哽咽到说不下去。
车里安静地一片，庄妍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到要跳出来，明明每周她都有跟奶奶打电话，奶奶每次都笑着说很好，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她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但还是勉强维持着情绪安慰庄玉梅，“小姑，你跟我说是对的，奶奶 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别急。”
“哎，我知道，奶奶从小把你带大，她啊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我也只能跟你说说了。”
“我会尽快赶回去的，小姑，你先把奶奶的病例发我，我看看在这边找个专家。”
挂了电话，刚才忍住不掉的眼泪此刻涌出来，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手背上，庄妍偏过头去，假装看风景。
忽觉袖子被人扯了下，她微微低头，看到叶满庭塞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来匆匆擦干眼泪，声音还带着颤意，“对不住，失态了。”
“是肺癌？”叶满庭怀里抱着孩子，双眼却牢牢锁住她。
庄妍点点头，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心酸，奶奶吃了一辈子苦，好不容易等到她能工作挣钱了，奶奶却病了！
叶满庭略微沉吟了片刻，低声道：“你也别太担心，现在科技发达，总有办法治好的，你可以让她来京市试试看。”
庄妍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京市这里囊括了全国最好的医生，说不定只是自己老家小医院看不了奶奶的病，也许这里还有救。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情好了些，低声谢过叶满庭，又问他。
“叶总，你过年在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