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应声，把一个纸包递给了周太医。
周晴明伸手接过了那纸包，当手接触到纸包的瞬间，他嗅到了纸包上淡淡的药香，脸色为之一变。
他身子也变得僵硬起来，当然他的脸色德宛肯定是看不到，只不过看他的眼神德宛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德宛淡淡道：“周晴明你还不跪下？”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是温温和和的，可听在周晴明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可能是心虚使然，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沉声道：“既然德嫔娘娘已经知道，微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微臣是做了这件事情，可微臣不会认错。”
康熙帝杀了他父亲冯正，又逼死了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也死在了教坊司，他只不过是害死了康熙帝几个儿子中的一个。
都说以命抵命，他对康熙帝还算仁慈了。
德宛看了一眼莲子，莲子虽然心疼周太医可更知道现在她该做什么。
她上前一步对跪在地上的周太医责备道：“周太医你可知道小主为了你的事，差点就被人抓到！谋害太子是什么罪名？不需要奴婢给你强调了吧？都到这时候了，你难道还要怀疑小主吗？”
周清明抬头看向了德宛，他反问道：“德嫔娘娘你为什么救我？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能图谋的？”
他不信毫无关系的人会毫无目的的护着他。
德宛也不急，而是伸手扯了扯在手里的帕子，又抬头仿佛深思一般道：“让本宫猜一猜你是谁，既然你一心求死，为何现在还没有死？想来是不确定太子是否会死，所以特地留下自己一命来确认吧，且你让人划伤了你的脸，不过是想掩人耳目，再让本宫猜一猜。你要遮掩的该不是你是冯家独子的身份吧？你应该还有一个妹妹……”
本来已经一心求死的周清明，听到妹妹二字，眼中迸发出了光。
他从地上起来往前又走了两步，莲子赶紧上前一步拦在了周太医和德宛之间。
周太医点了点头冷声道：“果然德嫔娘娘是聪明之人，既然已经知道微臣的身份，那也没有必要隐瞒。”
德宛却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迷惑的笑：“周太医，你在说什么？本宫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本宫的妹妹无意间救了一个女子，本宫便也知道了一些秘密。只不过她如今是二妹的奴婢。这世上再也没有冯晨辰凝，而只有盼儿。周太医，你要找的到底是谁？”
周清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妹妹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查，查到的都是个死。
他连尸首都没有给妹妹收，只去乱葬岗给他烧了几张纸。
可德宛却说妹妹还活着，他自然不信。
莲子从袖带之中拿出了一个玉佩递给了周太医，当周太医看到玉佩的那一刹那，眼中的光亮的惊人。
他声音颤抖道：“我妹妹果然还活着？”
握着玉佩，他反复确认，直到确定了这就是冯辰凝的玉佩，他的泪从眼里涌出来。
看着这样的周晴明，德宛知道，是自己促成了他的今日。
她本该愧疚，可不能。
若是愧疚，这接下来的日子根本就过不成，她只能收了这愧疚的心思，硬着心肠往前走，只有成功了，所做的一切才不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