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逆流而上，与他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王可，我来了，杨毅在心中默念。
“唱什么呢？”王伟侧过头，看向杨毅。
“没什么，瞎哼哼呢。”杨毅猛地从回味中惊醒，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
“净听我白话了，咱们听会儿歌吧。”王伟边说边打开音响。
杨毅没有阻拦他，他确实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天知道他的情绪会变成什么样。
音响里传出了流行的歌声，杨毅收敛心神，合着音乐的节拍缓缓摇头。路经物流园区的时候，他又想到了展鹏，想到了前一天晚上自己的疑惑。
汽车一路前行，渐渐地，河边出现了稀疏的芦苇。杨毅看向前方河岸的方向，心悬了起来。远方，那一片茂密的芦苇随风摇曳，就像锁住了他的魂儿。
“我们到了。”王伟指着左前方的半山腰，兴奋地对杨毅说。
“这么快。”杨毅言不由衷。
王伟笑笑，汽车左拐穿过村口，驶上山路，把那一片芦苇抛在身后。
王伟的父母都很热情，点烟递水，拉着杨毅的手，寒暄个不停。感激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弄得杨毅浑身不自在，只能说和王伟是兄弟，到这儿就像到家一样，自己也没做什么太多的事儿，大家千万别见外。
寒暄过后，王伟的母亲拉着罗娟去厨房忙活，王父则陪着杨毅聊天。杨毅心神不宁，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但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王伟瞧见了杨毅的囧样，也不愿意多听父亲的唠叨，拉着杨毅说道，“我带你去山上转转吧。”
“好啊。”杨毅站起身，如蒙大赦一般。
来到院子，王伟介绍起自己家的房子，然后指着一排显然是新建不久的砖房说，“给我盖的，留着我结婚用的。”
“是吗？”杨毅裂开嘴乐了，“你还能回来住？不过你父母对你也算不错了，别再惹他们生气了。”
“我知道。”王伟拉着长音，装作不耐烦。“不过婚还得是在这儿结，我准备过一阵把证领了。”
“你看，这就叫塞翁失马吧。”杨毅揶揄道。
王伟会意，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背起手，穿过院门，向山上走去。
“等等。”杨毅在身后追上他。
“怎么？”
“咱们去河边吧，”杨毅指指山下，“我看那片芦苇不错。”
“就那破芦苇有什么不错的，哪儿有山上好玩？”王伟皱了皱眉。
杨毅没说话，脚步却也没动。
“行吧，随你，”王伟长吁一口气，回身亲热地搂住杨毅的肩膀，说道，“谁让你是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