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下子清醒，抬起头，微微愣住。
俞南晓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国外，她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对方弯下身子在柜台翻找了一圈，递过来一张纸一支笔，眼神却一直盯着她。
俞南晓以为他在等自己点单。
“哦，我来一杯，啤酒就好。”
点完单，她拿着纸和笔找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带着啤酒沫的酒送上桌，俞南晓发现那酒保还是盯着她看。
她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起身换了一个位置。
靠里面的桌子旁，有一个高叶的绿植，刚好能挡住她。
她赶忙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横着放在桌面上。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这边已经打开了邮件，您请说。”
一边听对方讲着要点，她对照手机里收到的报告数据，在纸上写写画画。
*
宋谨言开着常泽的车，把车停在街口停车场。
停车场里散乱的停了三四辆旧车，显得常泽那辆宾利尤为突出。
俞南晓的定位就是停在了这里。
耳边的听筒里不断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宋谨言眉间神色逐渐凝重，下了车。
今天上午遭遇离岸流，俞南晓跃入海面时，他感觉自己整颗心被抓起来揉碎了。
那一刻才发现，失去她，对他来说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他无法想象，如果俞南晓在这种乱糟糟的地方遭遇危险，他会不会比上午更加失控……
阳光灼热地铺撒在街道上，街上空无一人。
一家家店看过去，宋谨言走到一家酒馆的橱窗前。
店里的酒保正把“营业中”的牌子翻了过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面写着【bluebar】
这么巧？bluebar酒馆就是江蓉那张卡消费过的地方。
宋谨言迟疑着，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酒保对他抱歉道。
“先生，我们打烊了。”
宋谨言看了看外面，天光还亮着。
“我不是来喝酒的。”
他礼貌地开口，用一口流利的英音向酒保描述着俞南晓的样子。
“刚才有没有在这附近见到一个这么高的，长卷发的年轻女孩。”
酒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宋谨言有些略显失望，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对了，我的卡前两天在你们店有消费，可以帮我看看是不是我家里人吗？如果是盗刷的话，我要去报警的。”
酒保听到报警时，神色有些紧张。
明显想要赶快打发他出去，语气间有些不耐烦。
“什么时候？”
宋谨言脑袋里回忆着宋谨安帮他查到的文件，缓缓回道。
“1月5号，大约晚间10点。”
酒保快速在收银机器里找着记录，那一时间段，正是酒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宋谨言帮他缩小范围。
“消费那张卡的卡号是……”
他报着江蓉的银行卡账号，一个小脑袋从绿植后悄悄探出了头，留心听着他继续说。
“……6888。”
“哦，的确在我们这刷的，买了个水果盘和啤酒。”
酒保转身去翻当天的监控。
他滑动着监控的进度条，宋谨言就在一旁看着。
画面中，酒馆里坐了一屋子的人，很是热闹，唯一一份果切，放在了靠窗边的桌上。
但那座位上坐着的不是江蓉，而是一个光头壮汉。
宋谨言看了酒保一眼，酒保显然认识这个男人。
他眸间神色冷了半分，警觉眯起眼睛。
这时，他发现身后绿植在晃动。
猛地回头，阴狠的一双眸扫了过去，却看见他苦寻的一张小脸。
俞南晓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收入眼中，瞪大眼睛偏过头。
“你刚才报的银行卡号，可以再说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