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饭点，快餐店有些冷清，服务员收着桌子，收到靠窗的那桌都会跳过。
一对男女拿着笔写写画画，在位置上坐了快两个小时。
过了良久，位置上的女孩扬起笑脸，伸了个懒腰，把笔记本合了起来。
“程老师，你的思路真的好开阔，我实在没想到，可以在这里做坡道，这下排水就没问题了，树也不用砍了。”
俞南晓收起已经改好的设计，给程景和杯子里添了些热水。
“谢谢。”程景和端起来喝了一口。
“项目做得足够多的话，你也能想到的。”
突然，他神色顿了顿，惊觉自己说错话了，眉间流露些惋惜之色。
“所以，这么多年你真的没再做过项目？”
俞南晓目光微垂，指尖沿着杯沿摩挲，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是啊，我是上个月到恒宇，才开始做助理设计师的。”
叮叮——
桌上手机传来信息提醒声，俞南晓瞥了一眼，紧张地拿至眼前。
【林玲：紧急情况，速回。】
不会是她帮林玲涂色的文件出纰漏了吧？
俞南晓手脚上有些慌乱，急忙朝程景和道歉。
“程老师，我有点急事要回公司，下次我再正式请您吃饭吧。”
她小跑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
“对了，关于我就是Apus，还请程老师帮忙保密，我不认为我现在的成绩，配得上这个名字。”
程景和点头，看着俞南晓再次转身跑出餐厅，盯着她的背影陷入了回忆。
5年前，第13届春日赛。
那是一个青年设计师都可以参加的全国性比赛，很多设计公司会在这里挑选出色的选手签下。
第一轮海选是概念草图评比，评委一张张图看过来，评到他前一幅的时候，说到了外墙轮廓模糊。
他才发现自己也有相同的问题。
当时全场气氛很严肃，鉴于评委们都是大家，没人敢乱走动。
是她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怯着嗓音问。
“你想现在改图？”
他紧张到大脑空白，只说了句，“我想要突出转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孩大胆地走过去，偷偷伸出铅笔，在他的草图上勾下四个“L”形状的角。
那几笔不仅解决了评选的危机，也打开了他的思路。
后来作品进入决赛，他给设计命名为：《棱角》
也就是《棱角》，帮他夺得了那年春日赛的冠军，从此被人看见。
如果没有那几笔，他可能不会这么快到达今天的位置。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没想到却是她最后一次参加比赛。
*
恒宇建设。
宋谨言盯着桌上的深蓝色信封，有些出神，直到何木走了进来。
“宋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他接过文件夹认真翻阅，何木就在一旁候着。
当宋谨言签署到高管职位升迁文件时，何木拍了个马屁。
“上次王总他犯错，您罚了他，现在又给他升职，这一招恩威并施太厉害，现在他对您是死心塌地，刚还跟我这表忠心呢。”
闻言，宋谨言眯起眼睛。
死心塌地。
他手上的动作一滞，突然顿悟了什么。
所以，这管理员工的手段，也能用在俞南晓身上吗？
当当——
门外传来另一位秘书的通报声。
“宋总，俞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