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三更，躺在笼子的阮灵儿突然眼皮一动。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己小腹，伸手摸了摸，随即瞪大了眼睛。
那里明明已经灵丹破碎，丹田尽毁。
但现在，居然有一丝灵力在其中慢慢扭转，而她破碎的金丹，似乎也在缓慢恢复？！
不、不对！
一点也不缓慢！她恢复得很快，就在她惊讶的这段时间，她的灵力已经回来了大半！
阮灵儿猛地坐起身，感受着原本痛苦沉疴的身体现在轻身如燕，她试着捏了个除尘诀——
……成功了！
她面色狂喜，对着铁笼轻轻一掰。
以往坚不可摧的铁笼、在她手下就好像纸糊一样脆弱！
她连滚带爬地跑出笼子，几乎要大笑三声。
她自由了，她自由了！
“咳…小师妹？…嗬咳…你恢复了？”
她弄出的动静、惊动了墙角笼子里的南宫肃，对方爬起来看着她，眼神迸发出喜悦的光——
“太好了！师妹，你快救我出去吧！哦对，还有师傅…我们都有救了，都有救了！……哈哈哈哈……”
然而，在南宫肃狂喜的神色中，阮灵儿却神色犹疑，猛地退后了几步。
“师妹？”
阮灵儿神色不明，在打量了南宫肃好几眼后，喃喃出声——
“对不起，师兄。”
南宫肃僵在原地。
阮灵儿滔滔不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他解释：
“我不能救你们，也不能带上你们，你们现在就是废人，只会拖累我……”
“我要去找阿川，我不能…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他一定会嫌弃我的！……而且你总说平日里你最宠我，可上次却要把票投给我……”
她说到这里，娇俏漂亮的脸上浮现出痛恨神色。
“所以这都是你应得的！你活该！师兄，你们……”
“你和师父、就烂在这儿好了。”
话音落下，她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冲出院门。
雪白裙角翻飞，映衬在她身后南宫肃猩红绝望的目光中，好似当初剑峰上那终年翩飞的灵蝶。
他的小师妹。
原来是这么一个畜牲啊。
不过，纵容她对着龙负月作恶、还做了帮凶的自己，好像也是畜牲。
他和小师妹一样贪生怕死，一样的自私自利。
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肃无声大笑起来，一行血泪顺着眼角流下。
他笑够了，又转头去看段无恙，发现对方早就醒了过来，正面无表情盯着门口。
他开口去喊：“师父……”
段无恙没有任何反应，他皱眉，发现不对，想去拽段无恙的袖子，对方的身体却直直朝着一边倒下去。
——却原来早已僵硬多时了。
“不…师父……师父！！！”
凄厉的哭喊在小院回荡。
而小院外茂密层叠的参天梧桐上，莎妤高高坐在枝头，旁观了从头到尾发生的一切。
她眼神冷漠而轻蔑，懒洋洋吹了吹自己新做的黑色指甲，像是在看一出事不关己的黑色幽默剧。
半晌，悠然地笑出声。
“精彩。”
*
崎桑山脉中。
阮灵儿手中握着一块鳞片，艰难地在山中跋涉。
这是秦涉川送给她的鳞片，在危急时刻输送灵力，鳞片便可以将她传送到秦涉川所在的领地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