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黑脸壮汉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望了望眼前的小水坑，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随后那黑脸壮汉便招呼众人休息，并掏出几个粗饼分给了众人。
一刻钟后，众人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手中的粗饼，随后又抱着水桶狂饮一番。
那情形就是没吃饱也要混个水饱。
稍事休息过后，那些人又开始了担水灌溉。
直至日头偏西，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整个田间也没几个人出现。
滚滚热浪开始消退，徐徐晚风逐渐吹起。
“黄承道，斯文败类，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茅草棚前又响起来一片嘈杂的辱骂声。
一群书生手持凉扇，端坐的树荫下的条石上，一边饮酒一边望着从田间归来的黑脸壮汉，有人已经忍不住高声开骂了。
附近也有几个身形稍显佝偻的白发老汉一边遥望着这一幕，一边摇头叹息道：
“黄先生是好人，只是老天无情，庄稼是救不活了。”
其它几名老汉也是满脸无奈的神色。
这一幕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之久。
无论冬夏寒暑，总有一批书生聚集在黄承道居所附近，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指桑骂槐，甚而直接指名道姓，当面羞辱。
那名黑脸壮汉正是黄承道，也就是被九德儒门视为叛逆的黄先生。
跟随黄承道担水灌溉的是其弟子，也是仅有的几名跟随者了。
以前黄承道还是先生的时候，门下弟子众多，记名弟子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自从黄承道拜师农夫以后，门下弟子越来越少，甚至还有公开辱骂黄承道的门人，当然了，那些人早已视黄承道为耻辱，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之声更甚他人。
九德儒门也对黄承道表达了极度失望，最后直接剥夺了黄承道的先生称号。
此刻，黄承道在书生口中已经变成了“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代名词。
黄承道看都没看那些书生，直接走回了小院。
这种情形对黄承道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但是黄承道的那些弟子却是气愤难平，当场便跟那名辱骂黄承道的书生对骂了起来。
短时间内，茅草屋附近就成了一处泼妇骂街的场所。
此刻那些书生早已将那些诗词歌赋抛却九霄云外，也或者是平日根本就没读过几本书籍。
“自甘下作的黄狗，滚出来让爷看看长了几颗狗头。”
“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敢质疑大儒，来，让本少爷看看，你有何能耐？”
“大儒的经书可以让我等顿悟，提前走上修行之路，你个什么玩意？替人浇灌几株野草就想收买村野农夫替你发声？可笑可笑。”
......
众人一边辱骂一边嘲笑。
黄承道的弟子人数太少，明显落入下风，对骂之时的声调也不如对方高。
“一群兔崽子，面临深渊而不自知，滚。”
突然，黄承道挥舞着一柄大刀从茅草屋内冲了出来。
“疯子又出来了，快跑。”
有几名书生一见是黄承道，当即高喊一声，然后便收起酒壶逃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