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
我在巨浪公司总经理房间，面朝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喜欢赚钱，但我不喜欢工作。
喜欢威风，但我不喜欢麻烦。
感觉到自己的三观不够端正，我急忙点燃了一支烟。
微微仰头吐出一口烟气，意识到自己算一个比较可以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不喜欢伤害无辜。
摧毁了一些人，但也帮过不少人。
女助理玛利亚走了进来，说道：“有个叫萧寒的女人，说是你的初中同学，想见你。”
“让她进来。”
我还真没想到。
上午刚在街上偶遇，下午萧寒就跑到巨浪公司来了。
容不得我多想，萧寒已经走了进来。
“海潮，有点抱歉，来之前我没给你打电话。”
“坐吧。”
虽然之前那些年没怎么联系。
我和萧寒也早就从少男少女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和女人。
但是面对她，我并没有那种很陌生的感觉。
“你的公司真不错，规模不算小，注册资金多少啊？”
“注册资金可能也就几千万，我给忘记了。”
我坐下来，开始摆弄茶具。
萧寒来回走动，欣赏了办公室的陈设，这才坐到了我身边。
“西湖龙井，看起来像是特级的，你的喝茶标准这么高？”
“毕竟我有这么大的公司，喝点好茶算什么？”
我对着她笑了笑，“我记得上初中时，你的父亲就不在了。你跟着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后来，你跟随自己的母亲去了国外……”
我故意停顿，希望萧寒能接话说出更多的细节。
要不然，我一直问她，就好像在查她的底细。
萧寒喝了一杯茶，说道：“初中毕业后，我没有在京城读高中，而是跟随母亲去了国外巴黎。
到了那边，母亲在一家香水作坊工作，而我继续学业，可惜的是，我不是读书的材料，没考上大学。”
萧寒忽而扶住了我的肩，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
一瞬间，我有点舒服，也有点不自在。
她继续说，“其实上初中的时候，我的成绩就不怎么样，经常被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教训。
就好像我本来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成绩不行就是故意不想学好。”
我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萧寒，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不但体育厉害，智商也很厉害。如果你用心学习，成绩一定很棒。可是当年，每次运动会前夕，练体育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我不了解萧寒的近况，只能通过曾经的同学经历来赞美她。
没有谁不喜欢被人肯定，被人赞美。
萧寒笑道：“我大概就是那种，不管干什么都不着调的女孩，所以混到今天，一事无成。”
“你说自己三年前就回国了，你妈呢？”
我这么问，让萧寒很失落。
沉默之后，她轻声道：“我妈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哪儿失踪的？”
“在巴黎，三年前一个雨夜，我看到了母亲留给我的字条——小寒，我走了，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余生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还在人世，但你千万不要试图寻找我，你可以继续留在巴黎，也可以回国发展。
亲爱的女儿，祝幸福！”
应该说，萧寒的遭遇跟我没多大关系。
可是听过之后，我却非常震惊。
我点燃了一支烟，思索之后，问道：“你妈在巴黎都跟什么人接触，圈子乱吗？”
“我妈的生活圈子很简单，也就那么几个朋友，都是正经人，但是她有抑郁症。
我妈留字条说她还在人世，可我怀疑，她已经自杀了。”
萧寒潸然泪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漂亮的女同学突然冒出来，给我带来的不是浪漫，而是伤感。
“回国以后这三年，你都在哪儿混？”
“有时候在京城，有时候在西南地区，我在蜀都开了一家茶馆，有过一段恋情。”
“现在呢，蜀都的茶馆还开着吗？”我问。
“开着呢，一个朋友帮忙打理。至于我那个男朋友，他车祸去世了，骑摩托撞了树，很惨……”
说到此处，萧寒的身体颤抖了几下。
也许，她对车祸身亡的男孩，很有感情。
“你的经历也够曲折的，其实我比你更不堪，我帮女朋友打架，结果闹出了人命，坐牢三年多。等我从里面出来，女朋友都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真的啊？”
萧寒瞪大眼睛看着我，惊异问道。
“谁会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哎，咱俩都是伤心的人啊。”
萧寒端起了茶杯，像喝酒那样仰头给干了。
一个恍惚，我便是发现了她弥散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