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略颤巍的手想接过头绳，可是手伸到一半，他想到了供销社的售货员先前对他横眉冷对、十分不耐烦的样子，他怕眼前这个小姑娘也对他没有耐心了，更怕自己不太干净的手弄脏了头绳，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没有接。
他仔细地瞧着头绳上的装饰品，道：“这是什么？”
“贝壳。”
听到贝壳两个字，老爷爷浑浊的双眼里放出了亮光：“海！”
“对，海里才有贝壳。这是店里出的夏季新品，因为夏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海边，我就做了带有贝壳装饰的头绳。”
老爷爷连连点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施梨的话，但是他十分高兴地道：“我老伴这辈子都没去过海边，看过海。看到贝壳，她就能想到海了！”
这个逻辑是没毛病的，因此施梨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多少钱？”老爷爷问。
“五分钱一对。”
“我就要这个了。”老爷爷开心地道。
“好。”施梨也没有给老爷爷推荐其他的，就去给老爷爷结账了。
老爷爷颤巍巍的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分分角角的钱，仔细地数了五张一分钱，给了施梨。
他接过贝壳头绳时，爱不释手，想像老伴收到贝壳头绳时的开心样，老爷爷眼里的光都变得温柔了一些。
“老伴跟了我这么久啊，我还是第一次给她买东西、送她礼物。”老爷爷兀自道。
“她收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施梨道。
老爷爷笑着点头：“她跟着我，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她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就是一个种地的，没什么钱，只能给她买这些小玩意，让她开心。”
“礼物不在于有多贵，而在于心意。老爷爷你有这份心，你的老伴就会很开心了。”施梨道。
老爷爷被施梨的话哄得心情愉悦，笑容满面地走了。
他还要赶班车回村里，把这份小礼物送给他的老伴呢。
楚莲一直看着老爷爷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路上，才收回了视线。
“真羡慕那位老爷爷的老伴啊，她一定很幸福吧。”
施梨知道，楚莲是想到了她和彭钟，才会有如此感慨的。
“无论哪个年代，像这样的夫妻感情都很珍贵呢。”施梨坐下来，继续做饰品。
楚莲点了点头：“我还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施梨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