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维斯和提尔斯激烈对抗。
没一会儿，波利维斯身上的衣袍也被扯得细碎，好在他是穿了贴身打底衣物的，倒是不至于像现在的提尔斯一样挂几条破布几近裸奔。
但是，这场对抗波利维斯还是落于下风之中，局势不佳。
好在提尔斯这份能压制他的力量只是假借来的，只要他能撑下去，等到提尔斯支付的气血亏空，就能锁定胜机。
提尔斯默默注视着波利维斯，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惑心身再度张口，微小蓄势后的瞬发吐息喷射而出。
波利维斯迅速反应过来，勾勒时刻环，伸手一推，也是打出一道白色光柱与之针锋相对。
这场对波的距离很近，迅速掀起爆炸将两边一同席卷，地面突然塌陷下，两人落入了一个新的人为建设的大房间内。
波利维斯摇头甩开头发和脸上的灰尘，站起身，迅速观察四周的环境。
看到这个的时候，波利维斯顿时感觉心脏剧烈跳动，脑袋一阵发懵。
那里面，一团有着白色鳞片的肉块正在剧烈地产出幼龙，速率远胜外面的苗床。
“但是缺陷个体、畸形个体的占比也同样突出。”
见状，提尔斯有些讥讽地道：“好吧，初生幼龙。我稍微认可你的意志，只可惜我更加惋惜于你的虚无。有些事实，或许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但我可以让你看到这部分真实。”
“肮脏？”提尔斯不屑地轻笑一声，“这個肮脏的地方，孕育了洛奇都游神乱世至今，在这个世界站稳阵脚的万千根基。”
这些幼龙身上刻着淡淡的时刻环。
也在这个瞬间，提尔斯猛地再度抽出一根注射剂打入体内。
他突然愣住了。
提尔斯抬腿，一脚踩碎脚边的一小只幼龙尸骨。
“只是人类的附庸，只是一种以血肉骨骼构成的工具。龙族已经消失于世，这些龙种在这个世界只是无根的浮萍。伱们什么都不是，如果你带着这群毫无社会性的生物冠上龙族的冠冕，去打倒反抗洛奇都。就算你成功了，你们也将更大范围地成为众矢之的。”
“波利维斯，在你披着那层人皮质问我之前，你需要意识到，四十四柱神的时代，已经是神话般虚无缥缈的云烟了。人类战胜了柱神，战胜了各族，战胜了游神，如今是人类的时代，而这些……”
“为什么你明明有着龙的实质却披着一层可笑的人皮？”
几团生有龙鳞的巨大肉块在这个房间的一边蠕动，旁边有设备检测着这些肉块的状态。
波利维斯呼出一口浊气：“肮脏的地方。”
“为什么诺菲拉明明可以让你远离此处，却还要让你回到这里成长？”
提尔斯突然抬手，一道气浪直接打破了旁边的墙壁，露出了一间更为深入的房间。
“为什么你会拥有看到龙种死亡时间的奇异力量？”
一团肉块剧烈蠕动，最后随着血液和羊水的喷涌，一头畸形的幼龙被产出，没人接直接落在地上，轻轻动弹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息。
他当然不会只准备一份补给。
“你不是人，也不是龙，而是人与龙混合塑造的游神！”提尔斯大声说道。
波利维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再度打开怀表盖。
“你是我们的福星啊，波利维斯。你那虚无的悲哀里，猜猜看有多少是你的存在所一手打造的？”
“这地方你只来过一次，但应该不曾存在于你的记忆中。”提尔斯缓慢的声音说道。
“洛奇都强盛如此，在龙息盆地也树敌良多。人类贪图着龙的力量，我们追逐龙不是为了敬拜龙，仅仅是因为龙强大，仅此而已。”
波利维斯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你或许不知道，在你出生之后，繁育基地的龙种产出量提升了约一倍。”
吃下它，补全自身，吃下它！
波利维斯和提尔斯的闯入惊吓到了肉块旁边的工作人员。
“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倒是不必如此激动。当初是我把你在这里接生出来的，说来好笑，当年一个新来的学者操作失误，弄混了样本库，却是意外诞生出了你这个怪胎。”提尔斯脸上露出一丝平淡的笑容。
无数幼龙的尸体被随意地摆放在远处的一处房间中，有运输通道把它们运去上方的龙尸处。
三、五、四、三、二、一、一、零、零、零、零、零——
周围弥漫着比之前龙尸所在更为难闻的血腥味和腐臭，地板和墙壁上沾染了大量的新旧杂陈的血迹。
“这里是繁育室。”提尔斯淡淡地说道。
但笑容很快隐去：“可惜时运不济，当时洛奇都的内部政治斗争牵扯到了此处基地，我没第一时间对你给予足够的重视，让你流落在外，甚至还落入了诺菲拉的手里。”
“答案只有一个。”
白色苗床忽然剧烈颤抖，波利维斯骤然间陷入失神。
难以抑制的渴望被唤起。
“苗床作为你的一部分，这些年不断地生产着诅咒体，而你的诅咒体又能稳定地产出龙种基因，十分稳定迅捷。比那真龙尸体还要方便。”
波利维斯睁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你出生的苗床，那是你诞生时缺失的一部分。游神会影响四周源源不断地生出诅咒体，而你成长至今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周围有那种东西诞生吧？因为它们都在这里！”
零……
刚打入的血瞬间被尽数蒸发，时序破坏吐息向着露出一瞬破绽的波利维斯发射而出。
波利维斯回过神，立刻尝试阻挡，但之前正面抵挡他就有些吃力，此时突袭之下，更是仓皇无力。
他只能全力激发自己的时间力量。
那苗床还在跳动，呼唤着他。
他的力量躁动地膨胀，但却开始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