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儿沉默。
静谧的沉默，在这偌大却莫名逼仄的书房中，格外显得令人窒息。
久久，厉铭臣低低地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冷到极致，笑中没有讥嘲没有怒气没有暴虐，有的只是满满的冰冷，足以冰冻人世间的冰冷。
夏念儿本能地觉得周身被一股寒气笼罩着。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还没等这个冷颤打完，厉铭臣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九幽幽幽传来，“好，我成全你！”
他成全她？
夏念儿水眸泛着水光，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他竟然真的同意给她自由了吗？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不真实到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刚刚的话真的是他说的，而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你刚刚说什么？”极端的不真实下，夏念儿忍不住又拽住了他的袖口。
看着她眼中满满的期待感，厉铭臣内心的暴戾之意一波胜过一波，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凉薄至极。
“我说，我成全你的自由！”
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厉铭臣每个字都是从压根最深处挤出来的。
放她自由……呵呵！
她说他不懂被人禁锢自由的感觉，可他的心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一个小女孩困在了牢笼里，此生都不得超生。
这被禁锢自由的感觉，他比谁都懂，可他甘之如饴。
为什么她就不能甘之如饴呢？
他一直守在回忆的原地，而她却越走越远，最后更想走出他的生命。
是她背叛了两人之间的诺言，背叛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不过我的成全是有条件的！”
夏念儿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仍恍在梦里，直到听到后半句，她才后知后觉地明了这成全是有条件的。
果然，这才符合厉铭臣的行事风格。
“告诉我，你和古博轩到底是什么关系！”厉铭臣定定地看着她，唇角的弧度冰冷而残酷。
古博轩的存在就犹如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心上，扎地他鲜血淋漓，扎地他日夜难以安眠。
对于他问出这个问题，夏念儿并不吃惊。
她心中其实也早有预感，他早晚终究会问出这个问题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在现在，而且是以这样一种形式问出来的。
“我和古博轩之间，不像你所想象地那样，我们之间是一种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你真的是误会了。”
夏念儿坦坦荡荡地解释着，她心中确实对古博轩没有一丝私情，所以这话她说的很是坦荡，坦荡到厉铭臣差点儿就信了。
如果不是想起古博轩看她的眼神，他真的就信了。
可……一切没有如果！
男人往往是最了解男人的，古博轩看她的眼神中有没有爱意，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