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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妹进嘉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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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就是个能干人。又不要签字约,你想留就留,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那——好嘛,我看大娘和少爷都是善人。”

玉瑛便进去给顾大嫂说,顾大嫂笑道:“听见了——”

说话随便,便又笑道:“想找个童养媳?”

顾大嫂便给四妹烧水洗澡。把小姑娘瘦瘦的小肩膀捏着,拉到身边来,解开她蓬松的小发辫拨开头皮上的发根察看了一番,有没有虱子和虱蛋。

封李氏忙道:“大娘,我晓得给她弄,我去烧水。”

去给夏茹说了,夏茹同样说她想抱个童养媳,“你请啥帮工,屋头有好多事?”

她道:“骏娃儿才多大点?我想把山上的杂树砍了,种桂花,缺个帮手。”

夏茹道这女人逃荒来的,不知根底,不可住在嘉庐里面。顾顺夫妇搬进嘉庐住,原来住的一瓦一茅两间屋空着。可叫母女俩去住。

玉瑛还怕住外面女人不高兴。哪知封李氏欢天喜地,跟顾大嫂去打扫一下,就住进去了。

玉瑛的桂树林大功告成。花短工二十多个,说好一个工10个铜钱。

钱武和孙尖两个,钱武做了四个工,孙尖做了两个,玉瑛未给二人工钱,对钱武道:“你去年差我一担谷子的租,要值100个铜钱,扣了这40个铜钱,都还差我60个铜钱!”

对孙尖道:“你前年差的五斗谷子,差到现在,去年说拿坡上的包谷抵,又说包谷遭猴子扳了,遭猪拱了。说收了麦子再说,你又说没得肥,不种麦子!”

两家却不依不饶,女人也来了,搬些歪道理来说。封李氏只得劝道:“奶奶,你莫跟他们争了,老爷回来再说。”

钱家女人道:“老爷,他敢开枪打死人?”

孙尖道:“不是这样说,幺老爷是讲道理的人,厚道,不像她又刻薄,又还撒泼。”

玉瑛气得发晕,张不开口。

封李氏搀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等我家男人来了,找他们要!”故意说大声让对方听见。

孙尖诧异道:“妈*,你男人,有好厉害?”

钱武讥笑道:“叫花儿!她都是,男人还有好的?”

封李氏要还嘴,玉瑛道:“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女人败阵而去,胜利者还追着讨钱。

封李氏边走边回头骂:“你龟儿钱武,懒得烧虱子,一家人饿了喝井水!龟儿孙尖,滑头滑脑,除了对你妈不滑,对哪个都滑!”

声音小等于叽咕,听到不得了。

有个叫曾庆祥的老者拦住胜利者:“别闹了吧,她男人不在家,你们这样,如何要得?”

孙尖道:“六哥,说起季仙,只要是天干水涝,遭虫子,说声幺老爷,今年要减点租子喽,没有说不减的。哪像她,黑起脸逼债,不管你屋头有没得。”

钱武道:“各位,这个堂客,交租子给她,谷子干一点,湿一点,斗平一点,冒一点,她都要计较。她过年请我们吃顿饭,都说是吃的瘟猪儿肉,饭头的沙子吃得你的牙齿错啦错的响!其实季仙在的时候,我们当佃客的,哪个跟他说过半句气话?”

玉瑛听见又气得要哭:“不要脸!我们当家的在,你交的租子,一担谷,我过后量,才八斗多一点!他不开腔,当然喽,你们哪来的气话?”

钱武朝众人做怪像:“你们听,我们交租子,当他男人的面称了,她过后还要复!”

曾庆祥道:“旧话莫提。现在依我说,不如就这样,都是老佃客了,一家是欠一担谷子,一家欠五斗,说多不多,少也不少。现在你们就不准问幺嫂子要工钱了,双方两清——幺嫂,你觉得如何?”

玉瑛不吭声。

孙尖、钱武互相挤眼睛。孙尖道:“那,她要写个字据。”

玉瑛说:“我没得字据!”

欠一担谷的钱武赶快借梯子下楼:“她不写算了。反正六哥说的话,众人都听见的哟!”

冬天,封李氏柜顶取御寒衣物,不防滚下几只腰鼓。这玩意久不摸手痒,遂披挂毕,出门冒雪站定。

雪花浓密,真个如雪山撒欢、天河溅浪。她为暖和显僵硬与生疏的手脚,乃拧腰甩膀,踢腿跺脚,左旋右转,蹲下跳起。鼓点疏疏密密、飘起落下,如这雪花。

站下喘息时,眼中隐现匹小白骡子,摇鬃摆臀、纵蹄腾空。旋又变成个妙龄女子,无数只手,千手观音的手,手手执鼓锤,手手柔若绵,舞动着将身体屏蔽缠绕得天衣无缝。

她不知不觉间就跟随着这妙龄女子舞起来了,所敲鼓点叮咚咣啷,雪中如鸣珠碎玉般好听。

腰鼓一敲响,镇上陆续就有人走出,立在风雪中观听。

大家也没有看见小白骡子、千手观音,只觉鼓点与雪花交织,很有阵仗,那些看过戏听过评书的,还竟都想起了梁红玉击鼓抗金兵。

既久,一个个都成了雪人。

后封李氏又将这套狂野妩媚的腰鼓打法,演习过几次。觉得有一天,还要靠这个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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