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眼泪止也止不住。
夜封玄无奈地伸手擦着，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完，我眼睛这会儿就是打开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掉。
夜封玄叹息，脸色有些苦。“月儿，有时候，女孩子笨一点比较好。如果什么都被你们看穿了，我们男人会很没面子的。”
我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快告诉我，怎么帮你疗伤。或者，上药？”
我不是很确定地看着夜封玄，如果他是人，我肯定二话不说，拉着他去医院。
可是，他是鬼，我还真不知道鬼生病了受伤了要怎么治。
夜封玄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墨色的深眸藏着浓浓的深情，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凝着我，眸中星光点点。“月儿，不用药，只要你陪着我，明天肯定就好了。相信我，你是我的良药，比任何东西都管用。”
我含泪带笑，这个人，这种时候还不忘了逗我。
松开他的手，我走到他身后，跪在沙上，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肩膀上的痕迹。
夜封玄的肩膀一僵，肌肉都似乎变得坚硬了。
他声音沙哑。“月儿，别玩火……”
我对着他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抬手，轻轻地盖住他后背上纹路最密集的一处，然后，闭上眼睛，运转身体中的妖力，集中到掌心，轻轻地摩挲着他后背的肌肤。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管用，但是看电视剧中疗伤都是这么弄的，说不定来源生活高于生活，真的能指导我给夜封玄疗伤也说不定。
掌心中暖流刚刚集中，夜封玄突然转身。“月儿，不要！”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掌已经被粘着一起过去了，随后，就感觉身体中的妖力像是洪水找到了泄口一般，汹涌地向着夜封玄的后背上流去。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
夜封玄的眉头也锁起来，动了两下，可是，我的手掌就像是粘住了一样，被他牵连着，身体都跟着踉跄了。
看我差点摔倒，手掌还是挪不开，夜封玄不动了。
默默地闭上眼睛，身上一阵紫色的光芒慢慢地浮现出来。
我身体中的妖力依然不间断地流出，随着妖力流出，我惊喜地看到，夜封玄后背上的痕迹慢慢地变淡，变淡。
已经有一大半的背脊重新变得光滑清凉。
可是，我身体中的妖力似乎要空了。
丹田中的漩涡不断地旋转着，妖力不断地涌出来，可是，根本就供不应求。
夜封玄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更大的漩涡，丹田中的妖力刚出来一丝，就被抽走一丝，根本没办法在身体中运行强大。
我咬紧了牙关，努力支撑着，不肯中断妖力对夜封玄的治疗。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只要能够坚持住，他身上的伤就可以好了。
那样触目惊心的伤，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知道多疼呢。
脑海中已经有些眩晕了，我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提起了精神，继续控制着丹田中的漩涡，让漩涡的旋转力度更大一些，更快一些。
那样，妖力能够流转出来的，就多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也能让夜封玄的身体再多好上一丝。
我从来没有这样透支过妖力，哪怕是在柳不离的山村里，对付那些活死人的时候，使出五雷咒，也只是抽空了我身体中蕴藏的妖力而已，漩涡中的妖力，依然能够支持我不会太虚弱。
可是这会儿，我甚至有种感觉，漩涡中的妖力，也许也要被抽干了。
如果漩涡中的妖力也抽干，那我身体中还能不能产生妖力了？
如果没有妖力，我虽然是半人半妖之体，也不能使用妖力了吧。那样，我算是人呢，还是半人半妖呢？
我脑海里迷迷糊糊地想着，乱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低低地笑了一下，我抛开这些思绪。
有什么关系呢，是人是妖，我都是柳千月，是夜封玄喜欢的人不是么。
“只要你好了，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声音轻若蚊呐，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听清，只是知道，我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变得强大，哪怕回到普通人的模样，或者比普通人都不如也没关系。
只要他好了，就好！
反正，我的身边总会有他的，遇到危险，他也会保护我。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然后救我于水火。
我甚至从夜风那里偷偷知道，在最开始能看到鬼的时候，那些靠近我的鬼，也都在夜封玄的监视之下，根本不会让我遇到真正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