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靠着桌子，浑身是说不出的疼。
周婷冷笑：“你说呢？”
“疯子。”
沈黎初爬起来，拿走桌上的包包，摇摇晃晃离开了。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形象，有多吓人，凌乱的头披散下来，遮住了额头上的血迹，白色的衬衫也沾染了星星点点，裙子是黑色看不出来，丝袜却被扯烂了，活脱脱刚被人强了。
她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保安吓一跳，还以为她被抢劫了。
沈黎初说：“没事，从楼梯摔下来而已，死不了。”
她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拦下一辆计程车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出租车司机不断通过后视镜打量她，大概觉得她这个形象够吓人吧。
“姑娘，要不要送你到医院呢？”
沈黎初正擦纸巾擦着额头，露出伤口来，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听见司机这么问，她摇摇头：“没事，不用去医院。”
“这伤得可不轻啊。”
“看着吓唬人而已，没什么事。”
司机也不敢再说话了，看她一身正经的职业装，怎么也跟那狼狈的样子不相配。
好不容易熬到小区门口，沈黎初付了车钱，高跟鞋也不穿了，就这么赤脚踩在地上，凉飕飕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慢腾腾走到楼下，浑身都跟着疼，额头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流血，她伸手一摸，五指沾满粘稠，一手的鲜红。
真他妈疯了。
今天的行为，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沈黎初不知道那一刻的理智是不是喂狗了，竟然就那么想跟她打架，明知道这是两败俱伤的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只想撕碎那个得意的女人。
她提着高跟鞋，走到一旁的花坛上，就这么赤脚坐着，冰天雪地，这一切都冷不过她的心，都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理容易扭曲，她觉得也许是真的，她认为自己就是属于性格极端的那一类。
为什么非要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受罪呢？
也许需要钱只是一个借口，她不想离开的是那个人的视线吧，怪不得男人说女人喜欢口是心非，因为脑部结构不同，注定思维也不会一致。
男人遇到难过的事情也许喝一顿就能过去，女人呢？
心思难测，又总喜欢翻旧账，多数太念旧情，在感情里能轻易走出去的，往往是男人，她摸清楚自己的心之后，难免觉得矫情，又不愿意一直这么下去，脑子也乱成了浆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脑袋越来越疼，嗡嗡响，就快晕过去了，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接住，避免了跟大地的亲密接触。
沈黎初觉得她一定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为贺子谦的毒。
不然为什么都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他，尤其是那个男人身上的淡淡熏香，他的衣柜里放着香薰，所有的衣服上都有这种味道，每次她都喜欢抱着他的时候使劲闻，仿佛只有在这样的味道里，能够得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