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感情这回事，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作证，黑白是非只凭一张嘴。顾意尘自然会更愿意相信韩雨曦的话。
穆青菱捏了捏眉头。拦不住青锋也就罢了，让他出口气也好。只要不把这件事捅到大哥跟前就行。先让韩雨曦安安分分地嫁了，以后再收拾她，就不必投鼠忌器。
“走吧。”完颜铭热闹看够了，便对青菱说。
他今晚不过是宴席散后走得迟了点，就先被梁帝抓了壮丁、来送赏传口谕，又被穆青锋托了个孤。
天色已晚，穆青锋又跑了，自然不能让青菱独自回家。只是比起为梁帝跑腿来，这个护送的任务自然更让完颜铭情愿效劳。
“又要劳烦完颜公子了。”穆青菱便与他并肩朝穆府的车架前走去，“其实我自己回去也无妨的。”
“自己回去？”完颜铭带着点笑意调侃他，“回哪去，醉不归吗？”
穆青菱无奈。不过是心情不好时去了一回酒坊，恰好遇到完颜铭罢了，怎么就被当成酒鬼了。且还是个常常翘家，偷溜出去寻欢作乐的酒鬼。
“是完颜公子想去醉不归了吧？”穆青菱拿话顶回去，“今夜青菱酒足饭饱，还是不去了。完颜公子若是有兴致，可以改日再来相邀。”
完颜铭看着她毫不局促，伶牙俐齿反击的样子，似乎是不记得自己送她回府那晚的事了。
他轻抿了一下唇角，忽然想要回味她带着酒味的那个吻。
“好，我带你去。”完颜铭答应她。
少顷两人上了车。车夫利落挥鞭，嘹亮地喊了一声驾，车轮便缓慢转动，轧在青砖铺就的长街上。
行过了宫门前的这段路，各府车马就四散开来，长夜便显得有些静寂了。
穆青菱与完颜铭坐在车中久久无话。青菱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心里十分宁静安定。在完颜铭身边，似乎总是让人安心的。
或许也不尽然。他调侃使坏的时候，当街制住惊马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到此身与此心的鲜活。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完颜铭都是青菱今生的意外之喜。
穆青菱望了一眼窗外的星辰，忽然又想起了完颜铭说过的天煞孤星。
她的意外之喜，怎么会是一颗孤星呢？
完颜铭此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坐在青菱对面，目光却似乎离她很远。
“完颜铭，我告诉你治水的主意好不好？”穆青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待他回过神来，她便坦荡地看着他。
青菱没有再问他到底答不答应合作，也没有提要他帮忙的事。
她只是把自己的赤诚摆在了明面上：不结盟就不结盟，我的决策还是会说给你听。
完颜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穆青菱却已经滔滔不绝，条分缕析地讲起了救灾之策。
“官府贪污，若要施以酷刑，只怕要使朝中无人。”
“不如就把救灾的任务与贪污的证据一起到官员手上，告诉他们，要么乖乖把赃银吐出来，好好办差，将功赎罪，只当做银子曾被他们暂时保管。要么就把证据的备份交给皇上。”
“恩威并施，死路活路都摆在眼前，看他们要走哪一条。”
“堵不如疏。要治理洪涝之灾，一昧建堤坝，不如渐导入水田。我已经划好了适宜种植水稻的区域。分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