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了宝座旁的明珠。
穆青菱有了一个猜测，她缓慢将手放在了明珠上。九龙座旁的明珠被她手心温热了，泛起的荧光竟然开始了浮动。
留心细看那光芒的交织，穆青菱现似乎有规律可寻。
于是她试探着走下台阶去，按流光所汇聚的点踩踏。也不知踩了多少步，穆青菱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伴随着地面的轰然响动。
她不禁出了一声惊呼，然后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出声，转瞬却砰然落地，腿骨与手肘被磕得生疼。
这应当就是萧拂莫所说的，地下的地下了。
穆青菱没有想到，此处竟然明亮如白昼，光源是一颗绝世的夜明珠。坚冰地面寒玉墙，其上白烟缭绕，更有阴凉入骨，穆青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忍不住拨开雾气，向夜明珠的方向走。光源之处，另一个被寒烟迷蒙的身影却让她陡然心惊。
是萧拂莫！
萧拂莫仍旧着一袭暗红寝衣，盘腿坐着，双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诀。他鸦羽般长未束，身处冰雪世界中，却不见瑟缩之色，唇如丹朱目若点漆。
或是因着寒冷，或是因着惶然，穆青菱瞳孔骤然一缩——萧拂莫是醒着的！
她明知萧拂莫察觉了自己，却仍想试着撤离。只因萧拂莫睁着眼睛，目光却没有焦点，或许能侥幸逃脱也不一定。
接下来萧拂莫的动作，却彻底打碎了穆青菱的幻想。
他歪了歪头，露出了穆青菱最熟悉也最忌惮的微笑。那是孩童般的天真，却意味着修罗般的残忍。当他要做出可怕至极的事情时，他总会勾起这样的笑。
而后萧拂莫站起身来，步伐如鬼魅，仿佛只是身形一散，他就来到了穆青菱面前。
穆青菱这才看清了他的眼睛——他双目是无神的，仿佛被冰气浸透，只对视一眼就让人由心底生出寒意。
“萧，萧皇子……”穆青菱强自镇定开口说话，话音未落便被萧拂莫扼住了咽喉。
他的表情奇异而温柔，右手慢慢在穆青菱喉间按下，却不立刻将她的咽喉捏碎，倒像是要与她玩耍。
萧拂莫若要一个人死，总不会令她死得太痛快。
穆青菱说不出话，使劲呜呜着，手中用力要把他扣在自己喉间的五指掰开，却只能无奈地被他拎起，脚尖踢踏着离了地。
萧拂莫好像已经玩够了，他的双眸越来越无光。
穆青菱近乎绝望了。她的谋略与诡辩在不知为何失去了理智的萧拂莫面前派不上丝毫用场，面庞被憋的通红之际，萧拂莫的指爪终于浅浅刺破了她的皮肉。
热血沿着他指端蜿蜒流下，落在冰面上滴答滴答。
“甜的。”萧拂莫忽然松开了手，他放在鼻尖嗅了嗅，勾舌轻尝了一口那热血的味道——如同他上一次病时，咬在穆青菱脖颈间嗜血的模样。
萧拂莫蓦地张大了一双凤眼，空洞的眸中翻涌起挣扎的神色，随着意识的陡然清明，他唇上瞬间失却了血色：“穆青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