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琛点头，表示陆清欢没有听错。
他慢慢解释，“当初老爷子说过，他想把她挖过来，结果人没有挖到，反倒是让宋伯父得了便宜，将她娶进宋家。”
宋“不过你不要觉得她很难相处，她平时很温和，但她一涉及到老四，温和的脸会立刻转变。”
“我记得小时候老四被她带着到宋氏公司找宋伯父，她和宋伯父说话去了，老四贪玩，他自己跑出公司，宋伯母找不到老四，立刻就全城报警，最后在一个公园找到老四，听老四说宋伯母当时就抱着他哭了，哭完了之后就抓着他揍了一顿，从此之后，老四就再也不敢在宋伯母面前玩消失。”
陆清欢理解宋伯母的做法，她的手摸了摸肚子，当妈妈应该就是这样吧，不管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做错了，第一时间妈妈都会想着先问他有没有受委屈，然后再问其他。
如果孩子错了，那么问了之后再来算账。
陆清欢眨眼，狡黠的问，“他当时被打的是屁股？”
厉景琛笑着颔，“恩。”
“哈哈哈……”
厉景琛补充，他不介意多透露一些宋东庭的黑历史，“他后来在家里躺了两天才下床。”
陆清欢乐了，她笑眯眯的说，“那我下次要是见到他，可要好好的问一问他当一把熊孩子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以。”
正在和自家太后娘娘聊天的宋东庭突然背后一冷，他抖了抖身体，“从哪儿吹过来的风，怎么这么冷，不行，我要换个位置坐。”
……
厉家老宅。
老爷子给顾老爷子打电话，“我要去见清欢了，你是在家等我消息，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顾老爷子问，“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
“我跟你一起过去。”
顾老爷子没有迟疑。
“你到时候见到清欢别太兴奋了，因为不管是清欢，还是琛儿，只要你一有不对，他们两个能立刻就察觉出来。”
老爷子觉得这是必须要叮嘱的。
不然真让顾老爷子过去，见到陆清欢之后就一脸的泪汪汪，那傻子才会看不出不对，不是傻子的都能看得出来。
厉景琛和陆清欢都不是，相反，他们两人还聪明得很，脑袋瓜子一个比一个灵光。
一听老爷子这样说，顾老爷子有些迟疑。
他的确是期待见到陆清欢，但期待之余，他还怀了一些忐忑。
因为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和陆清欢什么关系都没有，顶多是年纪大了能够被她称呼一声长辈，他忽然对她那么热情，会不会给她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还有顾家这边，顾老爷子还没有对顾衍和顾衍、顾小川提过他们可能在不久的未来会有一个和他们流着相同血脉的家人。
所以现在是没有DNA报告，顾老爷子也觉得陆清欢就是当年的那个婴儿，但陆清欢不清楚啊。
要是让陆清欢误会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顾老爷子可不想给陆清欢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虽然现在想再调查当年的事情，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不好调查，但顾老爷子和老爷子两人还是查出一些事情，比如说那两个出车祸而死的医生在为温烟接生的当天，他们的银行卡上都多了一笔五百万的金额。
而且他们那天在医院都是要值夜班。
盘查了当年跟着他们护士和实习医生，虽然询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说记不清那么久的事情，但还是有一个当年在那个医院工作，如今是在别的医院工作的护士提到过，当初她在其中一个医生的办公室外听到过婴儿的哭声。
不过当时那声音很弱，断断续续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他有想过进去查看，结果她刚推开门，就被另外一个医生推搡着骂了一顿，再加上当晚她就差点因为这件事心神恍惚被车撞，所以她影响很深。
就算是到了现在，她都还是记得很清楚。
有了这样的信息，顾老爷子能够肯定当年那个在他到之前就被定义成‘死婴’的孩子并没有死，她更可能是被医院的医生偷出去了。
婴儿长大成人，就变成现在的陆清欢。
顾老爷子在调查过去的事情时，他同样调查过陆清欢从小到大的经历。
当他看到资料时，他差一点就又昏倒了，如果陆清欢真的是那个被偷走的婴儿，是温烟和锦川的孩子，那她是受了多大的苦，陆家和其他的一些人，他们是怎么对待原本该生活在社会顶端的清欢的？
如果不是因为陆清欢嫁给厉景琛，如果不是他出席参加婚礼，那么他就会和陆清欢失之交臂，他也不会对当年的事情起疑心。
如果再往前推，在一开始老爷子向他炫耀他有儿媳妇的时候，他如果费点心思去查一查陆清欢，不，就算是不用查，他只要稍微关注一下娱乐新闻，他都会看见陆清欢。
可惜，这些都是如果。
而现实，永远都不会有如果。
越是这样想，顾老爷子就越是后悔。
不过幸好，他还是现了陆清欢。
时间还不算晚。
这样一想，顾老爷子什么迟疑都没有了，他果断的说，“我不会有问题的，装模作样谁还不会，不就是装一把吗，我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装过。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再多看看她，多和她说说话，而不是从你的口中和资料文件中看着她。”
听出顾老爷子话里掩藏不了的对陆清欢的疼爱与维护，老爷子沉默两秒，然后他严肃的说，“崔嵬，如果清欢真的是温烟的孩子，那么我能肯定，你一定不会失望得到一个孙女，但如果最后检查出她不是温烟的孩子，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觉，我要事先告诉你，一切都是你主动开始的，不管是什么后果，该承担的人都是你，而不是她。”
他就怕顾崔嵬到时候得到一个不是他想见的结果，恼羞成怒的把过错落在陆清欢的身上。
顾老爷子听懂了老爷子的话。
他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怕我拿到清欢头做她同温烟和锦川的DNA之后，她们要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会恼羞成怒的迁怒她吗。厉肃之，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不清楚我的个性吗，如果最后真的不是，那么我只会遗憾清欢和我没有关系，而不是迁怒别人，更不会迁怒她。”
老爷子，“你能想清楚就最好。”
陆清欢是他的儿媳妇，他总要为她着想。
他当然清楚顾崔嵬的性子，但他不是关心则乱吗，不管是顾崔嵬还是陆清欢，老爷子都不想他们中的谁受到伤害。
老爷子现在提前给顾老爷子打了预防针，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现。
老爷子，“那我们就去南苑，我过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
顾老爷子，“行，我等你过来。”
……
陆清欢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老爷子和顾老爷子。
陆清欢叫道，“老爷子好，顾爷爷好。”
“你们进来坐。”将他两人带到客厅，陆清欢问，“你们想喝什么，我给你们倒。”
顾老爷子现在还有些晕乎乎，没有从陆清欢那乖巧的顾爷爷称呼中清醒过来。
老爷子说，“我和你顾爷爷没有什么要喝的，你来坐着，对了，我怎么没有看到景琛？”
他们虽然说了不喝东西，但陆清欢还是去接了两杯凉白开，她坐下，回答，“他在外面带着小白散步，我看时间他快回来了，你们是来找他的吗，那需要我给他打电话吗？”
老爷子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就是过来逛逛。”话刚落下，老爷子莫名的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
好像他前不久才说过这样的话。
顾老爷子看着陆清欢，神态温和，目光不会让陆清欢反感，同样也不会让她觉得他有目的。
他伪装得很好，陆清欢没有现不对。
陆清欢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一副乖巧的晚辈形象。
顾老爷子点点头，他拿起水杯，借着喝水的动作掩住他眼中激动的情绪。
他不后悔来见陆清欢。
即便陆清欢不知道她可能会是他的家人。
陆清欢很好。
她真的是很好。
不管别人是怎么认为的陆清欢，在他眼中，陆清欢都是乖巧需要保护的，顾老爷子丝毫没有考虑到陆清欢本身的杀伤力。
老爷子拍了拍顾老爷子，“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连我们叫你，你都听不到。”
顾老爷子回过神，“什么？”
老爷子说，“我和清欢聊到了婚礼，你那时候不是在婚礼上昏倒了吗，清欢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陆清欢温和着说，“如果顾爷爷你不方便说……”
顾爷爷插话，“没有不方便。”随后他声音有些含糊，“我身体健康不是什么秘密，对你来说。”
陆清欢歪头，她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
看到这样真性情的陆清欢，顾爷爷的手蠢蠢欲动，他都想要过去摸一摸她的头。
他说，“清欢，你放心，我现在很好，让你担心了。”
“顾爷爷，你是长辈，这是我该做的。”陆清欢说。
顾爷爷又喝了一口水。
好，好乖啊！
不过要是只叫爷爷就好了。
把前面那个顾去掉。
顾爷爷说，“我这都是小毛病，人老了，以前身体再好，现在老了都会出现一些问题，人到底不如机器，机器坏了，还可以找人打开维修，人要是出了问题，虽说也是要吃药修养，但到底不如没生病之前的身体素质。”
“上次吓坏你了吧，我那时候一不小心心绪起伏就太大，不是故意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