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在那一刻, 简直想杀人的。
他阴郁地看着那个女人，看着她抱着自不能触碰的谢清呈。
他在那一刻甚至觉得『迷』茫，他也觉得委屈。
为么同样是伤害过谢清呈的人, 她就能够抱他, 缠他，自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连离近一些都被斥责和唾骂？
但贺予随即给自答案。
因为他是个男人。
因为他也是精神埃博拉患者。
因为他答应谢清呈, 不再勉强他, 不再伤害他。
因为他知道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谢清呈的秘密, 知晓谢清呈过去所遭受的所有苦难。
所以他不能。
然而尽管如此, 贺予在看到李若秋扑到谢清呈怀里时，还是简直恨得连方向盘都要握断——他在须臾间, 简直有些失去理智，他特别想下车把李若秋推，然后当着李若秋的面痴狂地亲吻谢清呈, 想不管不顾地把谢清呈拖回陌雨巷里, 想半脱掉他的衣服就始与这个男人抵死缠绵。
他甚至不介意李若秋看到，他甚至欢迎她看到。
他发疯似的想要让这个把谢清呈当备胎的女人知道, 谢清呈不是没人要的。
他已经不是你的谢哥，他是我的谢哥。
我亲过他, 我玷污过他，在你们结婚用的那张床上，我让他食髓知味。
是我令他失神，是我令他的呼吸堕为激烈的喘息。是我给予他强烈的刺激, 让他痉挛过，颤抖过，哀叫过, 我知道他和你在一时从来没有这样极乐疯狂的体验，是不是？
你看，现在他主动坐着缠我，他低头凶狠地亲吻过我，而你没有——你——么都没有——
贺予阴郁地想着，他无视那一晚他勾引谢清呈的事实，他更无视谢清呈当时那自暴自弃，内极伤的情绪，他对谢清呈在除夕夜和他疯狂上床的原因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他只想要刺激李若秋，他只要向这个不识金玉的女人表明，你不要的，是我爱上的。
你不许碰他。
我那么喜欢我都不碰他。
你又凭么。
你凭么抱他，凭么纠缠他。
你凭么还不被他唾骂？
贺予越想越躁郁，越想越委屈，这情绪冲昏他的理智，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下车，来到那两个人面。
谢清呈一看到他，脸『色』就微变。
这样的区别对待和神情变化让贺予愈发难受，他瞪着谢清呈，无声地谴责着对方。
“……”谢清呈把目光转。
李若秋也没想到这个男孩子突然从街角的一辆车内下来，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她吃一惊，从哀伤中回神，自也觉得不对，于是放谢清呈。
她迅速捯饬一下自的外貌，朝贺予强颜笑一下：“这、这么巧啊。”
“是啊，的很巧。”贺予轻声说。
李若秋莫名地瑟缩。
三个人站在弄堂口，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司机受不，探出头来：“喂！你们干么啊？到底还走不走哇？”
李若秋：“不……”
谢清呈：“要走的。”
他示意李若秋先离。
女人虽然很迟疑，但面对谢清呈的坚持，她和以一样，居然半点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硬生生被他的气压『逼』进车里，只敢在最后降下车窗，犹犹豫豫地说一句：“谢哥，那，那你自照顾好自，有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
贺予已经走到她面，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
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但他的气场竟然比谢清呈更迫人。
李若秋顿时连后半截话也说不出口。
车窗升上，的士启动，把少年阴沉的眼神和女人茫然的目光切割交错。
李若秋一走，贺予就把谢清呈拉到附近的一个无人窄弄里。
沪州老城区有很多这样的巷陌，百年这片土地在做英租界的时候，建不少老洋房，洋房和洋房间隔距离很近，就成一条条仅供两三人通行的窄弄。
贺予一进去就把谢清呈掼在斑驳的墙上，猛地压上去。
少年精神不正常，骨子里又有点暴虐，醋昏头，用的力气就失去控制。他这一下重重磕着谢清呈的后背，猝不及防间，疼得谢清呈仰头皱眉闷哼一声。
那声音低沉磁，但又带着些易碎感，让贺予情不自禁地想到谢清呈在所房间，在更衣室，在除夕夜被他折磨到忍不住沙哑地叫出来的样子。
贺予的陡然间一烫。
他搂过谢清呈的身子，抬手『揉』着他被撞疼的地方，一边『揉』一边轻声地，湿润地喃喃：“谢清呈……不疼……我给你『揉』『揉』……不疼………”
“放我……！”谢清呈皱着剑眉，咬牙攥住他的手，“放。你——！”
谢清呈说一半的话就断。
因为贺予搂着他，与他腰胯相抵，头却埋下来，侧过去，睫『毛』抬颤动，鼻尖嗅一下他下颌处的气息。
谢清呈因为忙，这两天没仔细捯饬自，那里有一点点淡青『色』的胡茬，不仔细看瞧不清，但靠的那么近，不但能看见，还能闻到男人领口脖颈间特殊的香气。
这是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是悍劲的烟草味和冰冷的消毒水味，还暗流着一些熟男的荷尔蒙气息。
贺予像被潘多拉的魔盒所蛊『惑』，在抬眼，与谢清呈无声对视好一儿后，他忽然不可遏制地愈发靠近这个让他觉得感的熟男，就像被催眠一样。
“谢清呈……”
贺予的手撑在他旁边，脸靠近他，目光在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上来回游移，最后越靠越近，两人的下巴轻触碰擦，几乎鼻尖点着鼻尖。
他就那么深深地凝视他，谢清呈的唇像是一个磁极吸引着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在这一刻是被妒火与怒火所冲，简直无法遏制住想要吻他，想要在这里疯般与他痴缠的愿望。
直到谢清呈抬手，那微凉的指尖，堪堪触上贺予温热的唇。
“记着你答应过我的话，贺予。”
高的男人缓过神来，看着他，因为恐惧于贺予在家附近的巷子里和他做来，嗓音里有些微不易觉察的颤抖，但还是尽力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沉声道：“松我。”
“你别让我看不你。”
戛然而止。
像是催眠醒。
如同梦结束。
贺予的眼里仍有怔仲，但他无疑是被谢清呈的话刺着。
他直身子，雾散去，眸中清醒。
他在长达数秒的僵硬后，慢慢拉一些和谢清呈的距离。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想要吻他，想要疯狂地，炽热地占有他，想要在这雨巷里与他化为湍急的水，肮脏的土，热烈的火。
他甚至渴望到想要撕碎他。
可是贺予站住。
美杜莎的眼睛向他施予魔法。
魔龙猩红的眼盯着他强悍又脆弱的同类，终究没有把指爪触向他的逆鳞。
贺予：“……你误，我没算亲你。”
他给自的颜面找补，轻声说。
“我只是想闻闻你身上有么放浪的味道，为么这么招蜂引蝶。初皇的精神埃博拉特殊功能难道是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