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席乘昀经薅着彭万里的领子，连揍了两拳，一拳揍下巴，一拳揍眼眶, 彭万里身形一委顿, 不受控地仰面倒了下去。
绮最先站了起来：“席哥！”
他三两步就到了席乘昀的身边。
裴总状, 这才也假模假式地出声：“哎呀呀, 席哥啊，别动手, 别动手！亲自动手划不着……”
他三两步也上了前, 然后就听绮低声：“你手比他贵。”
裴总一愣。
嫂子……妙啊！
席乘昀松了手, 手指也缓缓舒展开，面上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他竟然还认真地应了声：“嗯。”
彭万里满脑子嗡嗡，爬都爬不起来。
喉咙里的声音也因为短暂的恍惚失神，而全部堵了喉咙里。
裴总的两个保镖很快就“陪着”他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席乘昀理了理袖，身形笔挺, 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干过。
裴总忍不住问：“席哥，刚电话里还什么了？”
席乘昀：“没什么。”
席乘昀向桌旁噤若寒蝉的一干人, 微微一颔首：“大家慢慢用。”
然后他才又转头向绮, 低声问：“走吗？”
绮：“唔。”
席乘昀朝他伸出了手。
绮怔了片刻，不自觉地低头去他的手指。上面好像漏了点血迹出来，估计是彭万里的血蹭上去了。
绮转头礼貌地问：“有纸吗？”
“……有！”裴总转身抽了两张纸给绮。
绮接过来, 本来想直接递给席乘昀的。
又觉得这样不像样子。
这破儿本来和席乘昀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因为他, 才把席乘昀也扯了进来。
于是绮低下头, 托住了席乘昀的手，然后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净了, 这才把纸团好，投进了垃圾筐。
绮的手指微凉，翻来覆去的时候，动作又轻，席乘昀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他的皮肤上轻轻跳舞，他的手好像和心脏也连通了，那轻轻的，一下接一下，也跟落他心上似的……
席乘昀垂下目光，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
直到听绮轻声：“好了。”
绮迟疑片刻，又主动勾住了他的手掌，：“我们走吧。”
裴总后面摇摇头，可惜地了声：“这饭吃的！”“下回有机会，咱们再吃啊！拜拜！”
不过他今天也算帮着办完了一桩，心底还挺开心的。
这席哥不能因为上回，头一次面，小嫂子冲着他们得灿烂这儿生气了吧？
裴总终于放心了。
绮两人从小花园走出去，径直就往前方的长廊拐，那儿站了个服务生，状立马就迎了上来，轻声问：“您好，有什么能帮助二位的吗？”
席乘昀手下轻轻一用力，把绮按住了点儿，他问：“骑马还是『射』箭？”
绮：“嗯？”“不是回去吗？”
席乘昀：“刚才不是，陪你来玩儿的吗？”
那不是托词吗？
绮眨眨眼。
他这会儿其实经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席先生是为他生气了吗？所想换着方式来让他高兴一点？就好像刚才，席乘昀的手轻轻落他脖颈间，做了类似撸猫一样的动作？
绮想了下，然后抬起头来，一：“滑雪吧！”
席乘昀点点头，向了服务生。
服务生立马：“您跟我来，我们有个室内滑雪场。”
半小时后，两个人都换上了厚重的滑雪服。
室内滑雪场的坡度足够高，绮摆好姿势，牢牢踩住踏板，雪杖一杵地，整个人俯冲了下去。
雪花飞溅。
明明戴着护具，他也还是忍不住微眯起了眼。
那一瞬间，好像心脏也跟着高高抛起再落下。
就这样反复几次。
特别解压。
爽！
绮来来回回玩了五次。
第六次的时候，他刚从山坡上下去，就和席乘昀撞了个满怀，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
绮瘫倒那里，浑身被汗水浸透了。
大概是因为大初一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一时间，好像天地间就剩下了他和席乘昀两个人。
“席哥……”绮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护具，带着一点嗡嗡的回振声，他小声：“谢谢。”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
透明的护具后，他长长的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被汗水浸过的眉眼，变得晶亮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更轻了，不道是给席乘昀听，还是自己听。
“是好像经超出合同的范围了……”
那道本来由结婚协议薄薄几张纸，划定得清清楚楚的界限，好像从他带着席乘昀回家开始，就被敲开了一道浅浅的裂纹，再是他的小号不小心翻了车，上面一下凿出了一个洞……
再到今天。
界限的高墙，猝不及防地着摧枯拉朽之势崩塌了下去。
来得突然而不突兀。
绮仰面抬眼，想望望天空。
目之所及，只有室内滑雪场的顶棚，上面打着『色』的灯光，有点晃眼。
他眯了下眼，有一瞬的茫然。
他好像不再是一个敬业又合格的协议对象了。
席乘昀比他先起身。
男人高大的身躯，像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根枝盘虬的参天大树。他脱下手套，轻而易举地扶住了绮的腰身，他从地上半抱了起来。
“地上凉。”席乘昀着，还拍了拍他背后的雪粒子。
绮有点脸热。
不道是不是因为汗水都蒸发了护具里，散不出去的缘故。
席乘昀掩护具后的脸『色』，倒是有一瞬的古怪。
他又重复地轻拍了拍绮身后的雪，触手有点软，还有弹，像是……拍了绮的屁股。
拍了两次，绮都没什么反应，他呆呆地站那里，手里还抓着雪杖，防护服他撑得像是一只『迷』途的小企鹅。
“绮。”
“嗯？”绮猛地扭过头，又应了声：“嗯。”“回去了吗？走吧。正好我也有点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