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巍眉头微动，但是，显然并非因我说他是“狗”。
而是……
“就像那幅画是赝品，一样，你？难以称之为人。”我摇了摇头。
冼巍没有任何表情的老脸忽然扭曲，如同这周遭的空间。
再度归于平静时，我仿佛站在明亮如境的盐海之上，放眼四周，只觉一切清澈得太不真实。
与解甲刀灵上次带我闯入的那个空间，竟然不同。
“还记得那个叫做涂川的方外人，也就是你在鬼市的白手套——哦，还是你的替身，当时我看到他的模样之后，就猜到了今天这个结果。”我内心不动，自顾自地说，“涂川以你的身份行走，用的并不是易容术，当然，也不是所谓的障眼法。”
“你这秘术，确实厉害，竟然能够神鬼莫辨。”
此术用在画上，就连一众专家都看不出端倪，而用在人上，更是真假难辨。
比如我第一次见到化名魏山的涂川时，以为他与冼巍生得一模一样。
“此术名为：夺神。”冼巍笑道，“能够夺万物之神，自然就像你说的，神鬼莫辨。”
“你能够破解此术，我很惊讶。”
“夺神。”我重复这个神奇秘术的名字，确实传神。
旋即，我忽地抬头，目光明亮，笑问：“你现在，又夺了几……魂？”
冼巍并不意外，但是到底没有直面这个问题，只是道：“你试试便知。”
话到这里，等于图穷匕见。
“那就试试。”我伸手去摸腰后的解甲。
“在这处方外，不是你想试就能试。哦？不信，那便试试。”
他眉头挑起，说完，再次将双手负回身后。
就算我认同他的话，也不会坐以待毙。
推刀出鞘。
忽然有微风自湖面拂过。
解甲，到底没能露出峥嵘。
我只觉自己身上像是背负了千斤重物，竟然连手指都沉重难弹。
我竭力张开双唇，用腹语说：“如果这里真是所谓方外，我确实无从尝试。咄！”
微风细碎，湖面无声龟裂。
于是，我又回到了通往电梯间的走道上。
“你得到了那处？”冼巍的脸色再度变得凝重，眸子里开始闪烁危险的光芒。
显然，我一言破开禁制，令他杀心瞬起。
“当然不是。”
我面色苍白，刚才一言破禁，几乎耗尽了我的精力。
所以，这句话，并不是我说的。
冼巍侧脸，去看拐角处。
“真是常在河边走。”他看到来人，便叹了口气。
“这一次，你怕不止是要湿鞋了。”我缓过气来，不由笑了起来。
原本摸向腰后的右手，这时抓着一块紫水晶原石。
我将这块在原本属于祁康林的店铺里找到的开盖紫水晶洞石，抛到了冼巍脚下。
“欢迎来到，呃，不是我的这处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