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邀请函的林羽，第二天就坐火车回到杭城。
办理护照的时间跨度长，林羽可不想耽搁好几个星期，这种事情能够尽早完成就没必要拖。
林羽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澡。
92年的火车，除了软卧车厢有空调，硬卧和硬座车厢都只有电扇。林羽这趟没有买到软卧票，只好坐硬卧凑合一下，闷出一身汗。
洗完澡的林羽收拾背包，把这次带的两万现金放在家里藏好，身上揣了几千块钱。
带着全部证件，林羽打车赶到杭城市公安局，在出入境管理部门领了号，林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被叫号。
闲来无事，林羽打量起周围，办理业务的人不算多，十几个人的样子，全部都是来这里申请护照的。
旁边一位大妈的聊天吸引了林羽的注意。
这位大妈看上去五六十岁，申请护照的目标国家也是美国。
大妈的儿子在几年前到美国，去年刚刚拿到绿卡，在移民局办理了探亲邀请卡，把邀请寄回国内，让大妈拿着这个邀请卡去申请护照，再去领事馆办签证。
“阿姨，你们这样去申请，很容易被拒签的。”右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为什么要拒签？我和老公去美国是看儿子的，有正规的邀请函。”大妈难以理解。
“领事馆的签证官会认为你们有移民倾向。”年轻人解释说。
“好端端的我们移过去干什么，我们是去看儿子的。”大妈道。
年轻人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林羽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开始脑补起大妈一家的情况。
大妈的儿子应该是在美国留学，毕业后没有选择回国，而是当一个“黑户”待在美国。经过几年的煎熬，终于在91年赶上总统布什发布的移民令，拿到绿卡。
想到这个“黑户”转正，是老布什在执政期间的一项政策，91年发布移民令，给滞留在美国的几十万留学生发放绿卡。
林羽记得老布什70年代的时候，还担任过美国驻中国联络处主任。
工作期间，老布什喜欢骑自行车载着妻子穿行在燕京的大街小巷，他最爱吃的就是燕京烤鸭。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批滞留的留学生中，大部分都来自中国。他们因为“黑户”身份，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干着最底层的体力活，像老鼠一样躲着警察和移民局的搜捕，只为得到梦想中的洋房洋车。
当然这些与林羽无关，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林羽也不好过多评价。
但是这一政策所起到的连锁反应，却和林羽有着不小的关联。
别看林羽一口气买下了三处四合院，就觉得燕京四合院烂大街，谁都能买着。正好相反，燕京的四合院一直是稀缺资源，它不像商品房，不会大批量的投入市场，只有原房主放弃其居住的权利，才能进入交易市场。
经过几代人传来下的燕京房产，几乎没有人愿意卖出去。
四合院并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
不过92年却是历史上罕见的，四合院交易量超常增长的一年。
如此反常的情况，很大原因就是移民政策的发布。在滞留的人群当中，大部分都是国内的学生以及家属，其中有一部分老燕京人。
凭借政策的利好影响，他们合法的邀请国内亲人过去探望。
就比如林羽旁边的这位大妈，她和老伴去美国看儿子，虽然说自己没有移民倾向，但过去后，很大概率就留在那边和儿子团聚。
林羽在箭厂胡同那里的四合院，原房主龚先生就把四合院卖了去美国看老婆孩子，这些都算是移民倾向。
其实对于这类事情，林羽记得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段子。
有个燕京人卖掉自己的四合院去美国发展，辛苦打拼二十多年，赚了几十万美元准备回国享受，却发现原本卖掉的四合院早就飙到天价，自己却连原本的房子都买不起。
除了那位大妈，剩下办理护照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和林羽类似，收到国外大学的邀请函，来申请个人护照出国留学。不过别的学生都是家长陪同，一大家子过来，就林羽是单枪匹马。
等了两个小时，终于轮到林羽。
跑到指定窗口，林羽把一大堆材料和证件递给民警，仔细检查核对后，民警认可了林羽的申请资格。
缴费结束，林羽在文件上签字，还完成了护照签名的记录，随后民警把回执单交给林羽。
“五个工作日后来领取护照，必须是本人亲自来取。”民警说道。
林羽点点头，既然五个工作日，那就留在杭城，顺便把教师编制的事情做完，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
第二天中午，林羽骑着自行车来到赵叔叔的单位。
轻车熟路的走进办公室，赵叔叔笑着道：“小羽过来了，你先坐着，我去食堂打饭，咱爷俩待会儿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