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肖楚生才补充他的朋友是只鹰。
等到程光远把手下打发走，他才把关于程轲的话题提起。
“他现在被我命人严加看管，之后……”
毕竟是亲生儿子，程光远根本做不出什么处置掉对方的残忍决定，他的话没有能够说完，是因为一边觉得对不起孙子，一边又不忍心真的杀死儿子。
进退两难，愧疚感几乎要把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给彻底笼罩其中。
就在这时，肖程玮出声了。
他的声音稚嫩，带着些不确定，却又显得十分坚决。
“爷爷……”
这个久违的称呼入耳，程光远当场怔住，随后泪光闪烁，他脸上是欣喜。
肖楚生在此时，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暗示着儿子。
得到了鼓励的肖程玮，犹豫了会儿，朝着程光远走了过去，才到面前，程光远立即蹲下，直接把他搂在怀里。
这回再也忍不住，程光远抱着他老泪纵横。
“如果留下程轲，那就要有绝对的把握他没办法再次暗中发展势力，不然我不会把小玮交给你。”
肖楚生忽然开口，他在对方得到短暂的温馨过后，把事实扯了出来，放在大家面前。
这话无异于是一击重锤，程光远看着又老了几岁，他抬手用手背把眼角的泪痕擦去，重重叹息了一声。
“我会……处置掉程轲。”
比起已经满手鲜血的冷血儿子，那无辜惨死的儿媳妇，以及眼前单纯天真的孙子，才是真正应该被好好对待的人。
可惜古朵儿不会复活，程光远将会永远替他狠心绝情的儿子，抱有深深地愧疚。
很快，程光远找了几个医术出众的人，对陆临跟陆合再一次治疗，而罗良朋和露珠的尸体，被统一烧掉。
海金被带回来时，左映正待在以前集合点的广场上，眼神多少有些悠远，直到陈大宝赶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显得十分庆幸。
“还好你没受伤，把我吓了个半死！”
陈大宝庆幸说着，视线四处寻找，还从海金身上扫过。
“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左映怔住，她想起陆家兄弟的状况，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沉重。
没有得到回应，陈大宝焦急起来，他出声连连追问，却听到耳边响起曾经几次出现在梦里的声音。
“他们都受伤了，现在应该在程光远那里休养。”
顺着声音看过去，陈大宝入眼的却不是海金，而是那只被肖楚生称为老朋友的巨大的鹰。
陈大宝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化，从一开始的迷茫与疑惑，到后来的恍然与悲痛。
他年纪比肖楚生都要大上不少，却在这个时候没能忍住，红着眼眶嚎啕大哭起来。
海金也觉得内心阵阵酸涩，但他是只鹰，根本看不出情绪变化，于是冷着声音佯装讽刺。
“臭小子，这才多大点儿事情，哭得好像老子死了一样。”
之所以会选择改变主意，向陈大宝透露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海金想通了。
比起什么时候隐秘地死去，他更想趁着现在还活着，再多陪陪这个相当于自己儿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