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肖楚生之前开口，只是神情别扭。
“对，你不仅能一道回宗门，还能当个外门弟子。”
平汀只是用他的方式重复了肖楚生的话，却听得伍忧眼眶通红。
想起这些年的颠沛流离，曾经高高在上的怀柔公主，还曾为了一口吃食，和人争抢地浑身泥泞。
也为了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甘愿把辛苦得来的吃食交出去。
伍忧死死咬住下唇，她曾经对连寻找都未曾有过的国主和皇后憎恨，到后来甚至想不起他们的模样。
“好！听说当了外门弟子每月都有灵石，说不定我还能买上些好吃的，去看看他们！”
她分明红着眼眶，却满脸是笑意，似乎总算结束了漂泊，能得到属于她的一隅之地。
“你迟早会……”
肖楚生险些没忍住，他开了个话头，忽然噤声。
反而引得二人都连连看过来，眼底全是疑惑。
也许对于伍忧来说，皇宫不是必须回去的地方了。
肖楚生站在她的位置，不仅不会对回去感到欢喜，反而满心排斥。
他没有国主和皇后的魄力，不知道为了算计什么，而选择让自己的女儿在外漂泊，随时都面临着死亡。
“你要说什么？”
伍忧看他迟迟不开口，好奇地追问。
闻言，肖楚生换上戏谑，用打趣的语气把话锋一转。
“我是说，你迟早会因为太爱吃，胖成个肉球。”
这话说得伍忧满脸愤慨，她接下来反击的话，肖楚生一句都没有回应，只是带着二人去了那个偏颇的院落里。
平汀聪明，他看出来了，却也只是偶尔配合地回应伍忧几句。
直到伍忧回了肖楚生给安排的房间，整个院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平汀抬手摸了摸心口，他莫名觉着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那儿，却说不清楚。
“怎么了？太紧张了，所以睡不着吗？”
肖楚生企图回房给他倒杯水，平汀却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带着些微颤抖。
“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肖楚生听懂了。
是在问为什么丢下他们母子，为什么已经做出丢弃的行为，还要回过头来寻找。
肖楚生给不出回答，做出这一切的不是他。
但就像是顷刻之间，成为了真正的符朔一样，他的意识抽离，却在开口回应。
“若是我能够选择，一开始就不会离开。”
平汀闻言，没有再说话，也不像以往那样露出讽刺的笑容。
在他的记忆里，平瑛提起符朔的次数很少，却不带任何的怨恨和厌恶。
有的只是怀念和深深地无奈。
平汀清晰地记得，母亲是怎么描绘出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随后每个夜里对着画像神伤。
他以前年纪还小，想过见到符朔要怎么样去质问，要怎么样狠狠地给符朔一拳，替母亲报仇。
后来觉得没机会见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转变成为了恨意。
其实平汀他很清楚，对于符朔的恨意，还是起源于他是渴望见到这个父亲的，是渴望和旁人一样，拥有父母。
“睡了。”
他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甚至染上了哭腔，但动作却异常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