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娆的嗓子渐渐好了，一开始，她只能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等过了几天，她已经能说出几句简单的话了，治疗效果堪称奇迹。
半夜，顾希慕出去倒水的时候，被顾凝娆听见了，顾凝娆偏了偏头，微笑着说：“是希慕姐姐吗？”
顾希慕年龄比她大，理所应当地，应该被称为姐姐。
顾希慕听到她说话，还以为撞见了鬼。
她没听过这个声音，没有哪个仆人会叫她“姐姐”，顾凝娆前几天说话的时候，也只是愤怒嘶吼，这么柔和的声线，顾希慕听见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了贼。
不是贼，也是变态。
顾希慕头都没敢回，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撞掉了桌子旁的一个杯子。
玻璃四分五裂的声响惊醒了仆人，仆人过来开灯，“大小姐，怎么了？”
顾希慕看着胆子大，其实真的很胆小，她很怕鬼，声音都不稳了，当下，她的身体微微发着颤，“你、你帮我看看，后面那个是不是鬼？”
话刚一出口，她忽然想起，那人可能是顾凝娆。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顾凝娆不是哑巴吗？怎么可能会说话，还叫她“姐姐”？
仆人仔细看了顾凝娆一眼，“不是，大小姐，您看错了，是顾凝娆小姐啊，您忘了吗？”
顾希慕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很快她又发觉不对，审视顾凝娆，“我半夜不睡觉，是因为太渴了，出来找水喝，你呢？”
顾凝娆按了按嗓子，发现没问题，轻咳一声，说：“我上厕所。”
顾希慕这回确定顾凝娆能说话了，不依不饶，对仆人说：“你看，我就说她能说话吧，这句话是不是她说的？”
仆人也不知道顾凝娆吃了药这回事，和顾希慕一样，觉得顾凝娆是装的，“大小姐，您说得对，顾凝娆小姐隐瞒自己能说话的事实，进到我们的地盘，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顾凝娆能活到现在还没因为受不了寻死，靠的就是惊人的忍耐力，她还是保持微笑，像是在包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顾希慕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刺眼，在她眼里，顾凝娆能说话却不说话，简直就是在讽刺她。
她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忍着怒气说：“你笑什么？”
顾凝娆强忍着难受，对顾希慕说：“姐姐，我吃了药。”
顾希慕就是讨厌别人破坏她的家庭，所以无论顾凝娆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错的。
她知道顾凝娆把药扔了的事，“你不是把我妹妹辛辛苦苦找人买到的药扔了吗？哪来的药？”
顾凝娆解释说，她没全扔，还留了一盒。
顾希慕咄咄逼人，非要逼她说出真实目的，“一盒药效就够了？那天的垃圾是你去倒的吧，你说，顾凝娆扔了几盒？”
仆人仔细回忆了一下，“回大小姐，是五盒。”
顾希慕听顾羽菲说买了五盒药给顾凝娆，顾凝娆扔了五盒，却说自己还留了一盒，那么，多出来的那盒，是从哪里来的？
她冰冷的视线投向了顾凝娆，“顾凝娆，你今天说不出来那盒药是哪里来的，就别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