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问一答地聊，燕飞在一边坐着一声不吭。
鲍爷眼睛余光扫了少年好多次，对方只是挺直着后背，像一只耐心极好的捕食兽类。
鲍爷笑着对苏小昭说：“丫头，那今天就这样吧，你回去好好学习。”
苏小昭站起来，燕飞立即也站起来：“我送你走。”
鲍爷忍不住暗暗笑了一下，好小子，闷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说了一句说了。
苏小昭说：“不用了，我师父带我回去就行了，你的车也太冷了。”
燕飞看看外面，是太冷了。他看看鲍爷，鲍爷不吭气，你看我干什么？你追女孩子，自己想招去。
燕飞指指自己的大衣：“给你穿。”
苏小昭摇头：“不了，你回去吧，太冷了，早点回学校。”
燕飞：“我有事，很急的事。”
苏小昭还想拒绝，鲍爷说：“燕少，你摩托车确实太冷了，丫头身子骨扛不住。这样吧，叫老林送你们去。”
苏小昭问：“那师父您呢？怎么回去？”
鲍爷笑着说：“师父还回不了市里？”
这倒也是，鲍爷一个电话，鲍氏有的是车来接。
燕飞和苏小昭上了车，他看苏小昭坐在后面，他拉开另一边车门，坐在她旁边，外面天黑，他悄悄地抓住苏小昭的手。
苏小昭不吭声地用力挣扎一下，他握得很紧，没有挣脱，他掌心依旧老茧粗粝，但是很热，把她冰冷的小手包裹着，指端的触电感不断地冲击心脏。
她有点眩晕。
好一会子，燕飞说：“对不起。”
苏小昭“嗯”了一声，说：“我没有给他用血，那是我的口水。”
林涛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是燕飞和苏小昭都懂！
就是给史文聪治脸上伤的那个“特效药”，根本不是她的血液，是她的口水。
她怎么能把自己的血液给史文聪用，那只不过是旺财加持了一点点治愈功能的口水。
燕飞黑黢黢的眼睛看着她，苏小昭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和愉悦，因为他握着她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儿力！
俩人就这么互相对望着，有很多情绪都在翻滚。
林涛本来想问燕飞先去哪里，但是他看到这个情形，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0，车子也在安静的马路上开始兜圈。
燕飞一手仍然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拨了一个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嗯”了一声。
燕飞对林涛说：“悬泉山。”
林涛极轻地“嗯”了一声，车子开得极快。
苏小昭并不知道悬泉山是什么地方，她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车子没有进闹市区，而是从鲍爷的休闲度假区直接走外环进入一片安静的地方，这里马路非常宽阔，两旁都是高大的松柏，即便这大冬天，也映衬得荫暗一片。
一道门岗拦住，苏小昭看见那是两个站得笔挺的卫兵，背着枪。
燕飞下了车，对方拦住，他们交涉了一会子，在旁边等着。
电话打过，他们车子放行进去。
这里两边极为开阔，一棵树也没有，一只蚊子飞过也能看见。苏小昭有种进了戈壁滩的那种空旷感。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又一道门岗，燕飞依旧下车，登记，联系，然后车子继续往里走。渐渐地走进一片山谷一样的地方，铁丝网架着。
山谷过去，一片明晃晃的灯光。
路面宽阔，整洁，一片片花坛里，法国梧桐下是灰绿色的草坪。
房子并不高，上面插着国旗。整个看上去庄严肃穆，冷硬而有条理。
这是进了哪个军区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