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一口气，眼睛看向前方，每次说到这场战斗，他就是这个反应，手向口袋里的烟盒摸去，突然想到旁边还有秦菲儿，又把手收了回来。
秦菲儿注意到，低头看着他踩过的烟头，愣神了很久。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他：
“小齐应该不是你遇见的人。”
“嗯？”
他转过头看着她，眼神表示他有兴趣。
“他是我在白佛村认识的，是村子里灵姑的儿子，因为不会说话，被村子里的人排斥，灵姑也不待见他。”
“我看过那个新闻了。”
他点点头，看着秦菲儿，嘴角轻轻上扬了些：
“原来你还有这么惊险的过去。”
秦菲儿轻笑一声搪塞过去，继续刚才的话题：
“既然你看过新闻，那么应该知道这个村子对村民的管控有多严格，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其他村民擅自外出是要被村子里的精壮男子群殴的。”
“这我知道。”
“小齐是我在村子里遇见的救命恩人，不是他，我早就被那些人抓回去了。”
陈及峰眼神变得严肃了些，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点点头。
“可是，你既然笃定不是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
秦菲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陈及峰一针见血的指出：
“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动摇了你之前的念头，否则你不会突然来找我问齐朔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来就已经代表着怀疑，在陈及峰这个老油条面前瞒也瞒不过，于是叹了口气：
“确实。”
“你发现了什么？”
“白佛村地处内陆，村子里除了水井，连池塘也没有，但是就在前几天，我发现，他会游泳。”
“你确定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自己被救上岸的过程中，他游得很平稳。
陈及峰没有再说话，后背靠着墙蹲了下去，胳膊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放在下巴处，认真思考她刚才说的话。
秦菲儿也不打扰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皱着眉头沉思。
一会儿后，他开口问道：
“你说他不受村里人待见？”
“嗯，因为害怕被村里人欺负，他甚至只敢晚上出来。”
“所以他的动向村里人并不关心咯？”
这话一说出口，秦菲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即使小齐偷偷出了村子，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她的脑海里想到小齐给自己的地图，当时自己也有过怀疑，但是那时候，逃出去才是最紧迫的事情，即使心里有疑问她也无暇顾及。
现在想一想——
小齐怎么知道出去的路的呢？
凭那个路线，绝对是经过多次探索才能找到的最佳逃生路线。
也就是说，小齐很可能出去过，还不止一次。
看着秦菲儿脸色渐渐变得复杂，陈及峰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也发现了？”
“我······”
她发现了，却又不想承认。
“他确实有出去过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可是战斗这种事情，这十几年来就没有发生过，小齐即使出村子，活动范围也不可能跑到会发生战斗的地方。”
陈及峰看着她，认真听着她的话：
“所以，小齐出过村子可以看做既定事实，不过和你说的战场上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没什么关系。”
“你说的有道理。”
他没有反驳，转过头去沉默片刻，又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决定了，站起身来：
“但是有些事，你没见过，不代表不会发生。”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
他转头看着秦菲儿：
“我参加的那场战斗至今都没有公开过，我的一些战友在亲友面前也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这些战友一个晚上可能已经在z国和m国只见飞了一个来回。”
秦菲儿脸色变了：
“你是说，小齐也有可能是······”
陈及峰点点头默认。
“你参加的战斗，是怎么回事？”
秦菲儿眼神实在认真，陈及峰看得出来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笑笑问：
“那我可以抽根烟吗？”
“随意。”
他笑着摸出烟盒，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以后十分干脆的吐出，这才缓缓开口：
“我一开始，是服役于比其尔家族的。”
“等等！”
听到这个家族的名字，秦菲儿立刻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