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小路，陈及峰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他个子高高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口罩，低着头，看不见脸。
他停了下来，在不知道那人的身份的情况下，贸然前进是不可取的。
那个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起头：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身份？”
陈及峰淡淡问，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
他抬手，手指勾住口罩，一用力拉了下来，陈及峰看到那人的脸，眼睛睁大了些：
“是你？”
“你居然还记得我。”
“当然，别人不清楚内幕，我可是最清楚不过，把比其尔家族的女家主射杀的人，就是你。”
程以轩冲他淡淡笑起来，没有反驳。
陈及峰也不再那么防备，抬脚走了过去，边走边道：
“看来你也发现他有问题了。”
“齐朔。”
程以轩皱了皱眉：
“本来我也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
他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了陈及峰：
“仔细看。”
“这是······”
陈及峰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愣了愣——
那几张照片的场景他最熟悉不过，那是比其尔家族别墅的内景，而且是只有比其尔家主承认过身份的人才可以进入的房间——
谈判室
整个房间的装饰都是黑色调，连墙面都是灰黑色的油漆，金色的水晶吊灯悬在谈判桌正中央上方，穿着黑色低胸长裙的女人坐在主位上，鲜红的嘴唇带着讥讽，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烟还未灭。
那个人他认得——
珍妮弗。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制服。
谈判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坐在珍妮弗旁边，但是珍妮弗居然允许这个人坐在自己旁边？
等等······
这个人的眼神，和这张脸······
“这是？”
陈及峰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程以轩一眼，对方知道他因为什么惊讶，点点头：
“那个人就是齐朔。”
“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我为了杀她，在她身边潜伏的时间那么长，这点线索还找不到吗？”
程以轩微微仰起头。
“难道是真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登山的训练也是为了试探他吧？”
陈及峰没有立刻回答，拿着那张照片又看了几遍，剩下的几张照片也是同样的内容，只是角度不一样了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照片里这个坐在珍妮弗身边的人的脸才越来越完整——
他几乎有着和齐朔一样的面孔。
“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我这件事吗？”
陈及峰把照片还了回去，程以轩接过来，放进口袋：
“你之前服役于比其尔家族，是不是？”
“是，那个时候珍妮弗还不是家主。”
“我知道，那个时候她在和自己的弟弟争夺族长的位置。她的弟弟，就是你曾经的雇主吧？”
“是，怎么了？”
“你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吗？”
陈及峰笑着摇了摇头：
“我回国以后就和那个家族断了联系，他们甚至以为我和其他战友一样，死在了那场战斗里。”
那场战斗，就是决定珍妮弗登上族长之位的战斗，也是那次，给自己留下了深深的心理创伤。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试探他呢？你就算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又能怎样呢？”
“起码我不会再被他杀一次。”
说这话的时候，陈及峰的眼睛有些发红：
“这次我会在他下手之前，取走他的性命。”